曲嬷嬷和仆从们不住后园,而画角因阵法的缘故也出不了后园,只得去寻虞太倾。
到得回风轩院内,却见院内一片静寂,也没婢女仆从侍候。
她不好贸然推门进去,便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只得坐在房门前的木制长廊上候着。
院内静悄悄的,整个府邸也静悄悄的,仿佛整个世间就她一个人。
廊下窗前栽着石榴树,碧绿的叶子好似翠玉般,在清风里摇曳。晌午的日头越过白墙照映进来,满院花草分外明媚。
候了片刻,画角疑心虞太倾不在,正欲离开。忽听得房内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低低的轻吟声。
画角驻足,疑心自己听错了,退回去凑在门上,侧耳倾听。
房内的确有声响,窸窸窣窣似乎是起身的声音。
画角高声问道:“虞都监,你在房内吗?”
无人答话,画角也不好贸然进去。
忽听得房内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画角吃了一惊,犹豫了一瞬,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是落地罩,绕过去向房内看去。
这一看,却是惊了一跳。
只见虞太倾侧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烟青色绣花锦被。
露在外面的脸,又成了毫无血色的白。
纵然先前看过了一次,再看还是令她心惊。
他整个人以痛苦的姿势蜷缩着,伸出的那只手掌心鲜血淋漓,横七竖八有好几道伤口。画角的目光移到地面上,见一个铁球掉落在地。
这铁球似是特意定制而成,周围遍布着刃尖,铁球大小恰能握在掌中,而此时,铁球的每一个刃尖上,都沾染了殷红的鲜血。
画角瞬间便明白虞太倾手掌上的伤口是如何来的了。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
她的目光凝注在虞太倾脸上,见他原本光华潋滟的漆眸,此时似乎又有眼泪欲落不落。
画角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这是演戏有瘾?
又装上了?
这回他又想骗自己作甚?
真是太无耻了!
画角冷漠无情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嘭地一声将房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