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那沈忘忧又来了。”青黛来到河边找陆凌,陆凌正在洗衣。
陆凌原以为和沈忘忧说清楚这人便不再纠缠,可是她忘了,这人偏就是认死理,没触到他的底线,那人便会一直纠缠不休。
“他可有说什么?”陆凌问青黛。
青黛摇摇头,说:“他说他只是来看看谢公子的,毕竟当初他也和谢公子相处过一段时间。”
陆凌继续手中的动作,说:“他既不是来找我的,那便不用管他。”
陆凌只当是自己多想了,便不再理会。
另一边沈忘忧正和谢予望针锋相对。
谢予望穿着一身盔甲,与沈忘忧一身白色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来干什么?阿姐不在这里。”谢予望没给沈忘忧好脸色。
“我来你营帐,自然是来找你的,谢公子。”沈忘忧说。
“可我们两个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吧?沈大人。”谢予望不给他机会。
“那若是和苏云有关呢?还与你有关吗?”沈忘忧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
“阿云?阿云怎么了?”谢予望急忙问道。
沈忘忧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仿佛心中早就猜到,说:“这个嘛,还不能告诉你。”
于是之后的几天,沈忘忧都被谢予望请到军营中去。
陆凌刚开始听到沈忘忧来军营是来纠缠的,但后面发现沈忘忧并没有找自己,于是放下心来,自己干活去了。
这些日子,山上的花都开了,落英缤纷,为原本单调的地方增添了一抹亮色,好似一副美丽的图画。
“阿凌。”沈忘忧叫住陆凌。
陆凌停住脚步,一朵桃花恰好掉落在陆凌的头发上。
陆凌手里还拿着盆,四月之久,已经让陆凌脱胎换骨了,当初身上的贵气已被磨练掉了。
陆凌转过身,看着沈忘忧,然后陆凌便看到沈忘忧蹲下身将掉落的衣物捡起来,说:“你的东西掉了。”
陆凌接过衣服,冷漠道:“多谢沈公子。”
沈忘忧怔了一下,但没过多久,他扯出一个笑容说:“不谢。”
说完沈忘忧便挥挥衣袖,走了。
一阵风吹过,将陆凌头上的花吹落。
陆凌眨眨眼睛,似乎是没想到沈忘忧会突然生气。
在那天之后,沈忘忧都没来营帐找谢予望,陆凌心想应该应该与那天沈忘忧莫名其妙的生气有关。
*
“听说了吗?宫里来了人,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宫里来人也与我们没关系,我们现在不还是听谢将军的命令。”
两个士兵经过陆凌身旁时说。
这几天军营内没发生什么事,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派人前来,陆凌心想。
一连几天,宫里来的人都没走,整个军营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陆凌经过主帐的时候,听到了帐内人的谈话。
“刘大人,皇上这是怀疑我忤逆?”谢衡这几天都在和刘邕谈话,察觉到刘邕有意无意的在试探自己的心思。
知道了他来的目的,谢衡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
“谢将军,我可没有这么说。”刘邕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继续说:“你将罪臣之女安排进军营,皇上只是想让人走而已。至于你是如何能做到这些事情的,皇上自然也想了解一二。”
谢衡面上无色,看不出喜怒,只是抬手摸摸自己的胡子,然后问,“那皇上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谢衡嘴里虽说的是皇上,但其实心里清楚到底是谁想了解。
“皇上的心思,怎是你我能猜的,谢将军还是赶快将那女子送到西北罢。”说完,刘邕便站起身,往军营外走去。
陆凌听到声音,往后头躲去了。
见男人走远,陆凌才露出点身子,心中似有鼓在不停的击打,手脚冰凉。
刚刚那人说她要被送到西北。
她以前在父亲口中听说过西北,那里荒凉苍茫,风沙遍地,若是不小心走近荒漠,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大梁建朝后,注重对西南地区的掌控,加强对西南的发展,所以建朝后很少有人被流放到西北,除了驻守的士兵,几乎没有人生活在西北。
陆凌心中不安感愈加强烈,一个念头疯狂滋生。
*
天色渐变,天空轰隆轰隆地响着,一层又一层的黑云将光挡住,伸出手,仿佛就能触到云,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陆凌的心。
“谢将军,皇上感念你多年来为大梁出生入死,特赐你告老还乡,皇上怕回京后无人照顾你,特命少将军一并回京。”
谢衡仿佛早已料到,跪下身子不慌不忙道:“谢皇上体恤。”谢衡站起身,对刘邕说:“刘大人,我在蜀州多年,早已将蜀州当作我的家,待我将东西收拾一下,与军中人告别再行离去,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