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那些赶来京城的少年,你们认为他们中举后,会不会是好官?”
听起来是问那些少年学习,其实也在问在场的各位,你们是不是好官。
“所谓少年意气,这个时候他们天不怕地不怕,都敢对抗着官府的规定。刚刚孤就让人抓了一个!”
这也在问在场各位,你们是否还是意气风发,是否有少年的闯劲头?
唐伯虎是不是少年?他可不算了,只是他的心理还没有成熟,所以朱厚照决定帮帮他。
一如因为嘴上没有把门,私自讨论中宫事的王守仁,被东宫一道命令就从国子监中被除名。
朱厚照的问题,没人回答,或者说没人敢回答。今日的这个场合里,大家都是全程晕乎乎的。即便是李旻也如喝了酒一般,脑袋不怎么好使了。
大家并不清楚太子殿下的真正用意,所以也不敢太过贸然。
专人专职专管,这算是朱厚照第一次向周围人透露他的为政思想,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也是在被贯彻到他所作所为中的。
“本次科举之后,詹事府既可上奏言组建新部之事,同时要求重新厘定诸部寺院之职能!”
众人听了,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太子殿下这一提议无疑就是要让现场这些人掀起来一场大风暴,这场风暴的波及范围则是自上而下,从左到右的。
李旻在思虑着,费宏、梁储两人面无表情,但是可以感觉他们的跃跃欲试,至于王华嘛才华是有,但是为官的能力却一般。
朱厚照没有耐心等着他们的回应,命人结算了茶钱之后,便是走了。朱厚照相信这些人会有自己的选择的,从他来说如果这些人最后都没有上奏疏,那么这些人也就是对于东宫没有任何作用了。
其实,组建新部门在如今的大明不是什么特别惊世骇俗的议题,尤其是在边境管理院组建完成之后。大家对于新组建一个部门抵触心理在下降,期待感在上升,因为组建一个新部门就意味着官位子的增加。
那个都想再进一步,即便是翰林院的老学究,他也是一样。
所以,这次的重点其实是后面的重新厘定部门职责才是大头,大动作。重新厘定职责,就意味重新划分或者说是重新瓜分!
回去的路不远,朱厚照让随行的人不要跟的太多。留下夏蓁蓁以及几个在旁护卫的人之后,便是融入了街道的人流中去。
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朱厚照也很享匆匆忙忙的感觉,对于周围的烟火气也很满足。
不出意外的话,朱厚照一路直行从东安门也就回家了。
但是,不出意外是绝不可能的。
好好的走在路上的朱厚照,一个不注意竟然被人给撞了个人仰马翻!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的朱厚照,头晕乎乎的,眼睛里都有些星星在闪。
朱麒和张松赶紧把他扶起来,一旁的陈熊张仑朱麟则是飞快将那撞到朱厚照的两人按倒在地上,张仑更是抬头就是抡了其中一人两个大嘴巴。
“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大街上冒冒失失,冲撞了贵人你可知道?”
因为人多,张仑也不敢表明什么,只是低声说道。
“我草,那个狗日的撞老……!”话还没有说完的朱厚照,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赶忙换了说话方式“真疼啊,谁啊,这么冒失!张仑,你干什么?抽人家嘴巴干什么?像话吗,踹他几脚就行。哎,我的玉呢?快帮我找找。”
“哎哟,哎哟。”又是结结实实的两脚,那撞朱厚照的人在地上疼的直叫唤。
“你们是……”朱厚照刚准备问话,朱厚照看热闹的人就是快把他们给围住了。
后面的路巡和巡警,都在喊。
“快点走,不准聚集。”
朱厚照一看不是办法,说了一句“快,带上他们,去亲军府!”说着就带着人向亲军府衙门飞奔而去,远离看热闹的人群。
而在人群中,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看着远去的朱厚照一行,眼神都是怨恨。而这也被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悦兮看了个满眼,第一感觉就是这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东宫执事这么长时间,这点眼力悦兮还是有的。所以在发现哪几人的第一时间,她也是让人盯一下这几个人。
王越最终没有等来太子殿下,当然他也不知道朱厚照有来的打算。
倒是他的长子王春收到来自东宫的命令,被免去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职务,调入东宫司经局。与此同时,王恕的儿子王承裕被调到詹事府主溥厅任主溥。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越不知道高兴还是失落,该高兴因为太子愿意将他的儿子放在身边,是信任;失落是因为儿子身上的军籍被免去,也就说明他这威宁伯的名头也就是他自己乐一乐了。
世袭罔替,绝无可能。
从一开始,他得知自己能够恢复爵位的时候,心中就冥冥中有一种不安定。所以当后来他得知,他这爵位成了终生爵之后,心中有失落与一种大事落定的感觉。
从西北回到京城,王越几乎不在想出京,实在累了。他就想着在京城之中等待死亡的到来,对于宣大总督府任命他是想着辞去的,但是,宫里的这道旨意,却也让他想法成泡影。
无论如何,爵位都应该传承下去!
西北冲突以来至他返回京城之前,他不遗余力的想要找到巴秃孟克,可却未能如愿。这也是个遗憾,那么就用命去填补。
“哈哈,我王某人果然是大明朝开创先河最多的人。”王越的话说的很是无奈,看向长子的眼光中也多了几分失望。
“你去忙你的吧!”
而王春自己也是清楚,自己家的这个爵位可不好担。从内心里他是想要这个名头的,但是他又不想去承担这个责任。
调任官,内心里他就是非常欢迎。只不过不能在他的父亲面前表现出来,其实王越也知道自己这个长子想什么。
“真是人生最悔觅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