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毒,老夫也解不了。”
宋暖呼吸一滞,连天下第一神医也无法了么。
“我还能活多久?”
神医长叹一声,“以您如今的身子,最多,三个月……”
“多谢神医。”宋暖戴上帷帽离开。
随行的张嬷嬷是宋暖的奶娘,自小看着她长大,两人才上了马车,张嬷嬷眼睛就红了。
“姑娘,咱们求一求王爷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兴许王爷能看着往日的情分,给您找到更好的大夫……”
马车颠簸,宋暖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她苦笑地扯了扯嘴角,“嬷嬷,你真觉得萧寒宴会救我吗?”
他巴不得她早点去死,哪还会为了她去求师问药?
张嬷嬷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可是姑娘是为了救王爷试药才中的毒,姑娘为何不找王爷说清楚,说清楚了,以王爷的神通广大,一定能救姑娘的!”
宋暖神色麻木,嗓子沙哑,“我说是我,他就信吗?”
她说了很多次,也解释了很多次,可他始终不信她,他认定救他的人是宋白素,也认定她宋暖阴险恶毒,企图抢功。
脸上扯出一抹嘲笑,宋暖手捂在了腰间挂着的玉佩上。
她真的累了。
“今日之事回府后,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
马车颠簸回王府,宋暖身子弱,下马车时脸色已经苍白的厉害。
还未踏进前厅,“啪!”地一声,杯盏砸到了她脚下。
“府中人寻你翻遍了整个府邸,你出府做什么?!素素犯病了,郑太医说要取血入药引,你赶紧去素素院子!”
萧寒宴面色冰冷,语气不善。
宋白素又犯病了……
半年前,宋白素以“试药”留下病症为借口,之后每逢初一十五必定“犯病”,每次都要取她半碗血才见好……
方才从医馆离开时,那神医特意交代过,宋暖如今这身子,若再继续取血,别说三个月,恐怕不出一月她就得血尽而亡。
萧寒宴急着给宋白素治病,抓着她胳膊就往素园走。
宋暖因为这半月来几乎日日毒发,心口钻疼,加之今日又颠簸跋涉,实在是虚弱力竭,突然被萧寒宴这么一拉扯,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萧寒宴回头,此时才注意到她的神色,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忍。
可想到这女人对素素做下的那些恶毒的事,他神情又冷了起来,“脸色这么白,你今日到底做什么去了?”
若是曾经,宋暖定会欣喜地以为萧寒宴的询问是在关心她。
可如今她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他不过是怕她有什么异样,从而耽误他心尖人的治疗罢了。
宋暖不动声色地起身站直了身子,疏离地朝他行了一礼。
“今日出府去了几处产业查账,恐沾了些府外的脏秽之气,素夫人身体弱,怕沾不得这些气息,待我换身衣服便过去。”
萧寒宴厌恶地看着她,“宋暖,当初若不是你趋利避害让素素试药多次,素素也不会落下如今的病根,你取血给她续命是你欠她的,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萧寒宴甩袖离去,宋暖心口隐隐作痛。
张嬷嬷赶忙过来扶住了她,眼圈又红了,“姑娘,这血您不能再给出去了啊!神医方才说您再放血会死的……”
“我知道的。”宋暖扯了扯唇,由嬷嬷扶着回了院子。
天气闷热的很,令人心情烦躁不安,宋暖坐在桌前,缓了好一阵,终是将腰间的玉佩一把扯了下来。
“嬷嬷,帮我取笔墨纸砚过来。”
练字十余载,宋暖怎么都想不到,有一日她会亲自写自己的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