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唐朝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实在太熟悉不过的一首诗,相信以胖子的化水平都能完整的背出来(能不能一字不错的默写,估计是个未知数,胖子若是知道我这么损他,非骂我不可)。
现在忽然想起这首诗,我不由得再次发现,有些事物当真是巧合的紧,我这篇纪念,算不算是在忆山东兄弟呢?可惜,直到今天我才得知噩耗,不然当真应了诗题《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为何就那么巧呢?胖子为何偏偏在重阳节那天离开呢?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巧合的是,胖子在离去之前那些稀奇古怪的行为,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后怕。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就在今年,胖子还在的时候,qq的“个性签名”上总挂着一句分外诡异和醒目的话――大家都死了没?没的话,别忘了清明节给我烧点纸钱。
非但如此,胖子的qq空间内总有一个醒目的标题――坟墓。
还有,胖子更是写过不少与坟墓有关的诗歌。
或许一切都是巧合吧,却巧合的那么不可思议,让人惊愕不已。
至少我之前根本无法理解胖子的那些行为,全当是因其生活压抑所致。
可现在,我虽然还不理解,但我开始觉得胖子是个很坦荡率性的男人。
事实上,胖子本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喝酒坦荡,说话坦荡,尤其是喊叫着“兄弟”时的那样子,更是坦荡,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胖子,你丫原来还是个君子呢!说真的,写这篇字前,我的心情很不好受,仿佛整个人猛地受到了某种震荡,因为胖子的突然离去和离去的无声无息,更因为胖子离去的时候实在太年轻,不到二十二周岁,正是青春年华,人生奋斗的大好时段。
“好好的一个人,健健康康的一个人,怎么说去就去了呢?”这句话我早就听厌了,如果要怪,那就怪命吧,或者怪天,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要你去,你又奈何?在写这篇字的时候,我的心情确是异常的平静。
告诉我这个噩耗的友人,说她哭了,好像还哭得挺久。
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但我没有哭泣,我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因为我是男人,更是胖子的兄弟。
认识胖子到现在,我就从未见过胖子哭泣,只有那么一次,因为某部曾经叫亿万中国人落泪的电影的缘故,胖子被感动的眼角湿润,但也并未流下热泪。
看过电影后他想起了他的父母,也就是他口中时常念叨的爹娘。
(胖子,你丫想让我掉眼泪吗?我偏不掉给你看。
)
方才又一次去了胖子的qq空间,人去楼空,好像那里有他人在打理,空间上方赫然正是重阳节的花纹图案。
相册里有上百张胖子的照片,有的是在寺庙里照的(胖子喜欢那种地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乃佛门弟子),有的是在学校寝室照的,高中或艺术学校(可惜没有我和他的合照,那时我们估计光顾着抽烟喝酒,顾着商讨如何帮他追到西藏的那个女生),有的是在流浪时照的,地点是浙江横店,我曾经告诉过胖子,说他适合做一个特型演员,估计他真的跑到横店做过一段时间特型演员(至于成果如何,应该不太乐观吧)。
日志不多,有字的,几乎都是分行的短诗。
这玩意,胖子多半是受我影响,当初我跟胖子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玩一些分行的字,抒发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感,事实证明,这些情感往往越抒发越让人烦闷。
胖子的日志中,有篇叫《树》的――我是一排林荫树\在路的两旁默默伫立\车水马龙的日子里\总不会被人提起\我便是如此平凡\在平原、山地\都有我的足迹\我向往沙漠戈壁\你是那高贵的楠香木\生长在富贵的南方\一年四季\绿叶不凋\芳香四溢\总有蜂蝶将你围绕\你高高在上\我目不可及\我是一排林荫树\在如此平淡的秋风里\凋零、呓语\只期望在开春的日子里\沙漠、戈壁\多一点我的足迹。
看了这首诗,我终于确认,胖子一直在内心坚守着只属于自己的一块土壤。
一直以来,胖子在那块土壤上栽种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情感和生活细节。
丫的,胖子,是的,你是一排林荫树,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成为一片森林。
只希望天堂里有森林,有草原,有云朵,有阳光,有楠香木――不高贵的楠香木,能够被你亲眼目睹,近距离凝望,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坦然的伸出双手,将那楠香木搂抱在怀里,用你粗壮的枝干。
这时,我再次看到了胖子的另一篇日志《原来,这就叫过日子》――太多的屈辱\太多的荣耀\真搞不懂\受了那么多苦还能笑\这么拼命的活着\累吗?与其说这是日志,毋宁说它是胖子一时的发泄和抱怨,无法用语言表达,便只好借助字。
累吗?答案是肯定的,累,生活本来就很累,话说回来,生活若是不累,那还叫生活吗?因为累,所以有滋有味,因为累,所以热爱生活,因为累,所以知道珍惜生命,知道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脆弱的――如同今年刚刚逝去的那个重阳节!罢了,罢了,罢了,重阳节已逝,我跟胖子注定了再也无法相聚,无法在一起喝酒抽烟,无法在一起吹牛皮侃大山。
“大家都死了没?没的话,别忘了清明节给我烧点纸钱。”
胖子,你真的需要纸钱吗?无论如何,以后的清明节和重阳节我都会想起你的吧。
你丫的,一下子让两个节日在我心目中的样子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