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可是旧任渠阴道正韩公望韩兄当面?”
脏乱的街巷中,王恒站在小棚附近,等到排队看病的百姓人数渐少,方才凑上前去,拱手见礼。
韩公望上下打量王恒一眼。
王恒装扮气质,同此间百姓差异实在太大,一身道袍,更非此地百姓所能有,初至此地,他便已经有所关注。
本以为又是阴山哪家来找他撒气的子弟。
但王恒静静等候他替百姓看病,方才过来搭话的做法,却让他打消了这个猜测。
阴山世家之人,可不会将此间平民之事放在眼中。
“正是韩某,不知阁下寻某所为何事?”
韩公望语气平静。
哪怕王恒并非来寻麻烦,既是专门为他而来,显然也是别有目的。
自渠阴变故之后,他身遭厄难,许多心思,便已经散了。
如今的他,只想再做些实事。
既不愿招惹事情,也不想给别人带去麻烦。
王恒正色看他,开门见山:“在下王恒,新任渠阴道正,有政事相关,欲要请教韩兄。”
嗯?
韩公望有些意外,眸子也见微动。
只是片刻之后,便又消隐。
“朝廷政务相关,阁下不去府司查问,寻我何用?我已非官身,不知政事,还请莫要搅我。”
“韩某尚有事情处理,告辞。”
韩公望将最后一名病人送走,一面收拾桌上物品,便往身后小巷走去。
王恒也不阻拦,只道:“韩兄费尽心思,将渠阴消息送达玄坛监,好不容易召来上差调查,却只得了如今结果,难道就真甘心了么?”
韩公望顿足。
但并未回头,很快还是挪步向前。
“王恒寒门出身,虽不敢说能解决渠阴之祸,但尽己所能,为县中百姓寻个活路的心,还是有的。只是身孤力寡,不知从何入手,韩兄可愿教我?”
韩公望终于回过头来。
有些复杂的看了王恒一会儿,叹道:“请随我来吧,此间却非叙话之地。”
……
“敢去寻韩公望,这是摆明了要同我李氏不干休了!”
“此子害我丢了好大脸面,岂能叫他就这般安然赴任?”
“必得与他一个教训,否则我心头这口气,却难消去!”
府城,李氏名下的一间青楼中。
发泄了一晚上时间,才将心头火气勉强压下几分的李登楼,一把推开身旁侍酒的丰满女子,又恨恨将酒杯顿在了桌子上。
李浮看着这一幕,面色不见波动。
豪族子弟,喜好色欲,本非善事。
身为李家老仆,按理本该劝诫。
但他却并未就此多说。
只因李登楼这‘喜好’,也是家族有意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