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花此刻大脑已失去思考能力,她看着眼前摇晃的绯剑,害怕到极致,只敢一个劲地往后缩。
李晟轩见此情形愈渐不对,他握住竹意持剑的手腕,站到她身前,对着地上痛到神智不清的无花道:
“你讲实话,我以念意轩轩主担保留你一条性命,你若再不讲实话,我可拦不住她。”
竹意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影,看着他玄色外袍肩上的紫竹刺绣,看着他手背上,自己刚刚挣扎时不小心给他划出的伤口,她骤然冷静了下来。
“给她包扎下。”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他身后淡淡道。
闻言,李晟轩回头瞧她,他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了几分,温声道:“好。”
随即他便立马令人来给她包扎了伤口。
而此时的无花,已经是半昏半醒的状态。
下属泼了一盆冷水在她脸上,大冬天里,她被冷地一激灵。
清醒过来时,见眼前还是杜攸安这个可怕的女人,便又觉生无可恋。
竹意此刻已经冷静不少,她眼珠微转,换了种问法:
“你说苏乐卿是自己跳的井,可为什么她的婢女——南嘉,她临死前却告诉我是你将她推下去的?”
听见此话,无花乍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一个劲地摇头,口中含糊不清道: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不艳!是不艳推的!是她推的!”
果然!
竹意捏紧了剑鞘,她总算说出实话了,乐卿果然是被人推下去!
“不艳,好的很。”她双眼露出凶光,“她为什么推她?”
无意讲出了实话,无花再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全盘托出。
她先单手捂着嘴,无助害怕地哭了一道,随后才道:
“叶主子一直嫉妒苏小姐的出身和太子妃的地位,她封侧妃那晚,让我和不艳去看看先太子妃在得知此她要晋封后是何神情,令我们去嘲笑她两句,只是没想到先太子妃彼时神情很平静,无论不艳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不理会,倒是她的婢女南嘉听不过跟不艳起了争执。”
无花感觉自己的被切的那只手剧痛之感几乎令她快要昏厥。
想到自己日后的生活,便觉伤心难过不已,话说到一半便又哭了。
“继续。”
竹意铁石心肠,面对她当下的惨状她并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她只要一想到乐卿当时有多么的无助可怜,她就觉得世上所有人都亏欠乐卿。
无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冷汗,方才浇在她脑袋上的冷水将她头发湿漉漉黏在脸上,上身的衣物也愈加冰冷刺骨。
她忍着疼痛继续道:
“她们两人越闹越厉害,甚至还动起手来,我不敢上前,但没想到先太子妃怀着身孕竟然还出来帮忙,她想将她们两人分开,于是就在纠缠之时,不艳不小心踢到她的肚子害得先太子妃流掉了太子殿下的孩子,不艳自知闯了大祸,便干脆将她推进了她身后的井中,让我和南嘉都对外说是她想不开自己跳下去的......可这么大的事......我当时特别害怕,况且南嘉根本不愿意替不艳撒谎,南嘉去找太子殿下告状,但殿下好像不在意这件事,后面不知道怎么,她好像在府中地牢自尽了......”
“我他妈的就知道是这样!”
听完无花讲的,竹意一掌拍碎了跟前的石桌!
“乐卿是绝不可能会自杀的!”她愤怒不堪。
地上的无花缩至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晟轩却还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他在竹意肆意泄愤撒气时,悄无声息地观察角落里的无花,却见她害怕至极瑟瑟发抖之际,竟还会偷瞄阿意的神色。
他觉得这事还是有些蹊跷。
“好了,带下去吧。”他微微侧头,对着隐匿在暗处的下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