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一直盯着小窗外陷入沉思。不久主人进来便看见倚在墙角的红狐,不由得叹了口气。 “所以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蓝银狐死了就死了,皮毛也剥掉了。可是因为你的疏忽那蓝银皮毛上沾了血,怕是买家也不会要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最懂事,但你为何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说着主人已经走近红狐俯身看她伤口,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她从怀中掏出一丝方帕将红狐的伤口包了起来。 红狐看着主人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浅笑,也许在人的眼里狐狸便只是狐狸,不可能会跟人类交心的吧。 慢慢的红狐的爪子附上主人的手上,把她领到了门口,指了指远处的笼子车,那是红狐每次上集市杂耍时,都会待得地方。 红狐比划道:“我想去杂耍,恐怕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主人随着红狐手指的方向看向笼子车,沉思半响道:“三天后等你的伤养好了,我便会把你送到屠宰场。这些天你想干什么都随你 。” 红狐朝着主人点点头。 今日的集市上同往常一样繁华,但红狐的心境却变得不同,她在笼子里呆呆的看着笼外的人,只是冷笑。 笼子车和以前一样停在了那茶楼对面,主人缓缓地解开红狐的脚链,将她从笼子里抱了出来,主人今日的动作较以往轻柔了许多。不久红狐便被主人抱到那根红狐再熟悉不过的钢丝上。红狐刚站在钢丝便感觉到浑身上下因为鞭打而传来的痛感。红狐蹙眉忍着身上的疼痛,渐渐地迈开了腿。不久杂耍处又围满了人,红狐卖力的在那根细细的钢丝上走着,余光却一直往人群中瞄去。 不久远处一位身穿元色璎珞褂子的人挤进了人群,只见那人面若银玉、眼如明珠、高挺的鼻梁下面长了一张殷桃小嘴,一看便知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那人身后紧跟着五六个人,身着打扮虽然不及前面那女子,但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言谈举止与别人大不相同。 那女子看着红狐走钢丝觉得很是稀奇不觉间便看呆了眼。而身侧玉带处钱袋被扒手顺去这件事竟然毫无察觉。 而走在钢丝上的红狐,自从那女子出现后余光便从未离开那女子。红狐亲眼看着那扒手顺走钱袋,嘴角渐渐开始上扬。下一刻她纵身跳下那钢丝,便往人群外跑去。当所有人不明所以时,那女子说话了,“我的钱袋被偷了。” 这时女子身后的一位飒爽男子连忙冲着红狐跑去。而前面的红狐则又追着那小偷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的小偷体力支撑不住,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红狐一飞脚重重踢在那小偷的脸上,小偷飞倒在地。两颗后槽牙被打了出来。 而后红狐不紧不慢的从小偷的怀中掏出那用金线绣制而成的香囊。拿在手中垫了几下,刚满意的往回走去,突然一飞脚正中她的腹部,红狐直直的摔出一丈之远。红狐感觉腹部一阵翻江倒海,一丝甜腥味在嘴中蔓延,不久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红狐恶狠狠的盯着踹他的男子,心里暗骂道“靠,只是演戏竟然踹的这样重?” 红狐正想着,那身穿元褂的女子被身后几人拨开了人群挤了进来。 “回女……,主人,我刚刚听见您说钱袋不见了,便想一定是刚刚逃走的野狐狸偷得,一路追赶,到这时便看着这只狐狸拿着钱袋子招摇过市,于是我就踹了她一脚。”说话间男子已经双手递上那钱袋子低着头等待面前女子的训示。 不久主人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到为首的女子身边,说道“明明是我家狐狸帮你们追回了钱袋子 ,这位公子可不要颠倒是非呀!” 为首的女子接过钱袋子,走到主人面前说道“放心,我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哪怕她只是只狐狸。” 这时那女子身后一位年纪较小的女子走在她身边附在耳边低声道“女君,我刚才跟附近的围观者核实了,确实是那红狐从小偷那里夺回来的钱袋子,后来又被向迩一脚踢飞在地。” 女君蹙眉转眸看向还在低头等待训示的向迩,喃喃道:“都这样大了还这样冒冒失失的。” 此时红狐也跟着起了身,托着半跛的身子朝女君走去,不久便跪在地上朝她行了个国礼。 主人见状连连将红狐提溜起来,喊道:“要死啦,你这国礼只有跟女君才能行的,你这……,你想害死我啦。”接着主人又跟女君连连作揖道“这位官人您别见怪,我这个狐狸顽劣不懂人俗,无意间向您行了国礼,这个国礼不是我教的。总之不好意思我之后会好好调教他的。” 女君刚刚还惊讶于红狐如何认出她的身份,听见主人这样说便以为是凑巧。接着女君示意主人放下怀中的狐狸,只见那狐狸又跪在了地上行了国礼。 此时女君看着跪在地上的红狐露出意味不明的浅笑。“这狐狸卖给我吧。” <
> 主人听他这样说连连摆手道“不行的啦!她已经被人买去了。” “买去了?”女君重复了一边,又问道“买去做什么?也杂耍?” 主人摇摇头,“前不久被卖去女相家了?” 女君问道“女相为何要狐狸呢?”女君说着眼神却瞥向他身后一位身着蓝衣的女子。 主人则一脸骄傲的说道“女相家二世女要用我这狐狸的皮毛作衣衫。” 主人话刚说完,女君的脸色瞬间变了,厉声说道“可是我记得女君曾经下过指令,为增加国运近三年内不允许百姓杀生吃荤呀。” 主人没有看出女君的脸色,只是摆手道“女君下令说不让吃荤的,有没让说不许剥皮呀。再说了女君下的旨意只对我们小老百姓有用,平日的贵族哪里会听这些。” 主人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蓝衣女子上前一步便给了主人一巴掌。“女君在这里,也由得你在这里胡说。” “女君?”主人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又看向女君,呆了一阵瞬间跪在地上施着国礼。此时周围的人哪里见过女君,都忙忙的跪在地上扣头跪拜。 女君白了蓝衣女子一眼,“你倒是打得很是时候呀,蓝凌女相。” 蓝凌此时忙忙也跟着跪在地上“臣惶恐。” 女君刚要说话时,远处一个十来岁的女子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直的奔着红狐走去。 那个小女孩对着跪在地上的主人说道“嘿,平民,这就是后天要给我做皮毛的红狐吗?他果真如传言一般放光呢?” 主人颤颤巍巍的说道:“是……” “那我今日便将她带走,回家让我家屠夫自己剥,别毁了这身好皮囊。”说着话那女子便将红狐从主人手中夺了回来。 红狐见状便一口咬在小女孩的手臂上躲在女君身后。 小女孩见到自己手臂已经开始出血,怒气瞬间激起,抡起手便向红狐打去,不巧却被红狐前面的人截住,心中的怒火更胜,“你是那根葱敢管我?” 女君环顾四周示意他看一下周围跪在地上施国礼的人群。 小女孩散漫的扫了眼四周“哦,请问您是王孙还是贵胄呀?” 女君的眸光越加深沉“这时女君才有的国礼。” 那小女孩噗嗤一笑“呵呵呵,就这国礼在街上逛街我看过都不下三四回,难道他们个个都是女君?” “不下三四回”女君强压心中的怒火低声说道。 “那是,就连我母亲上街也是这样的排场有何稀奇?”小女孩一脸自豪的说道。 “你母亲是?” “呵,你连我母亲都不知道,是如何在南荒混的?你听好了,我母亲就是……”小女孩话还未说完。蓝凌女相抢先回答道:“臣惶恐,臣教女无方,请女君将罪。” 那个小女孩此时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母亲,呆了半响,骤然跪在地上。“臣女惶恐,臣女惶恐。” 此时女君紧握的拳头突然松开,拍了拍跪在地上的蓝凌。“不知者不罪,不过这狐狸我向你讨了。” 说完女君便抱着狐狸渐渐走完,蓝凌看着女君远去的身影,额头的汗顺着脸颊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