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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一早,天还没亮外面飘着雪花,孟府的下人便起来开始打扫门庭,准备迎客。
陈氏起了个大早,带着婢女到东屋敲开了婵衣的房门,“怎么还在睡,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快些起来让鸣玉给你梳妆,一会儿宜阳华阴郡主便要来了,你再不起来要叫人看笑话。”
婵衣翻了个身,迷迷瞪瞪的坐起来,裹着被子打了个哈欠:“这些事情有平姑姑打理就是,阿娘怎么起这么早,外面天寒地冻的。”
“平姑姑已经在准备衣服了,你快些起来。我身子如今养的差不多了,这点事情还能受得住。”
婵衣只好道:“那阿娘若是觉得不舒服,定不要撑着。”
陈氏应下,然后指挥婢女给婵衣穿衣服。
“先把那套正服放着,把那身素衣穿着。对,多穿几件,外面披个厚一点的大氅,别把小娘子冻着。”
“去个人到门口看看,宜阳郡主何时来,她是婵衣今日的赞者,要陪着婵衣去见客的。”
“再去催催厨房,赶快上热水让小娘子沐浴,再去问问平姑姑旬夫人起没,什么时候招呼上门的客人。”
陈氏在婵衣屋中忙的团团转,一会儿操心为婵衣簪簪子的正宾,一会儿担心赞者。
旬夫人是国子监祭酒旬大人的夫人,生的温厚,贤而有礼,经常为长安城里的小娘子做正宾。正宾需要提前一日宿在家中,称为宿宾。
今日及笄礼,陈氏依婵衣的意思,并未请太多宾客。饶是如此,门前也来了不少宾客。
婵衣沐浴穿衣后,鸣玉为她穿上熏了檀香的素衣,将额前的碎全部竖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简单的挽了一个髻,后面的头披散着,等候一会儿及笄礼的开始。
用完早膳后,宾客便接连而至,宜阳郡主等人也到了婵衣的东屋陪着她。
原本买的这个宅子只是为孟朗读用的,但后来孟朗入仕之后,陈氏便有意在此长居,便买了左便无人的小院打通,这才使家中稍微宽敞。
否则以今日情况,家中怕都无地方落脚。
“陛下可真是有心,这簪子是当年高.祖皇后传下来的,是高.祖皇帝亲自用用紫檀木雕刻的,样子虽然看着简单,但却无人敢小瞧你的及笄礼了。”卢婉坐在那里,一面吃着糕点,嘴里圆鼓鼓道。
婵衣眉眼弯弯,心情极好的模样,“等你六月及笄礼的时候,德宗大长公主想必会为你举行的及笄礼更加隆重。”
“再隆重,想必也比不过你啊。”卢婉笑眯眯道:“一会儿宫里怕是要来人,陛下和太后娘娘明面上估计要赏赐不少东西,更别说私底下给你的好东西了。”
华阴郡主也接道:“宜阳说的不错,这次王谢卢6家都来了人。”
她神秘一笑,“西府可没有这么大面子。”
婵衣想到最近颇为不顺的舞阳郡主,微微笑开了。
正午时,宾客都到了,平姑姑看着吉时已到,便扶着婵衣去了大厅的耳房等着。
待礼乐声响起后,卢婉跟在婵衣身侧,南乡公主、华阴郡主和旬小娘子手中拿着托盘,里面放着簪子和各种饰与衣物。
充当正宾的旬夫人站在正堂,陈氏独自一人坐在上,含笑看着婵衣,听着旬夫人教导婵衣。
中间加簪后,萧泽和孟太后各自派了人来赏赐东西。等及笄礼结束后,宾客在孟家用过午膳,渐渐告辞离去。
陈氏劳累了大半日,将家中事情扔给了婵衣,便倒下睡了。孟黎前日赶了回来,婵衣及笄礼一结束,他便又要急着去边关。
婵衣早已经换下及笄礼上的正服,换上了家常衣服。
宾客走后,事情却还不算完,家里还要收拾一番,将东西规整,贺礼登记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