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舒婷望望有些被惊吓到的鸡鸭和羊,微笑着道:“你养几天,它们就会跟你熟悉起来的。对了,呆会儿我送一只鸡笼子下来给你,晚上要将鸡鸭关起来,夜晚才不会被黄鼠狼给叼走的。”
林浩哲突然想起徐凤英家的渔船,担忧地道:“蔡舒婷,徐凤英家的渔船没人看着,会不会被小偷给偷走呀?”
蔡舒婷听了非常肯定地道:“不会的!你以为在城里呀?我们村里的人家虽然穷了些,但还没发现做小偷的!”
林浩哲听了放下心来,立即想起大哥被山洪冲走的事来,担心地道:“我只是担心要是发山洪,徐凤英家的渔船就可能被洪水给冲走,这要怎么办呢?”
蔡舒婷抹一把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子,胸有成竹地微笑着道:“没事!明天我去砍些山藤条,搓成几十米长的系船绳,将徐凤英家的渔船系在岸边的高大树枝上,就不怕被山洪冲走了!”
林浩哲忙得满头大汗,才赶着淘米下锅。
蔡舒婷仔细端详了林浩哲家屋后好一阵子,才进屋来告诉林浩哲,她准备在屋后搭间小羊棚。
听了蔡舒婷的话,林浩哲惊讶地望着蔡舒婷问:“你会搭呀?”
蔡舒婷笑着道:“很简单的嘛。对了,我要先回家取个鸡笼子来,不然晚上鸡鸭就没地方关了。林医生,我先去赶那两只羊回去,傍晚再去抓剩下的鸡鸭回去。我走了!”
林浩哲见蔡舒婷说走就走,急忙道:“都过中午了,你在我这吃了饭再回去吧。”
蔡舒婷边走边回答:“不了。不然傍晚就来不及回家了。”
林浩哲正想留蔡舒婷吃过饭再回家,见她一溜烟快步走远了,就望着蔡舒婷的背影目送着。
突然,一个酸溜溜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过来:“呀,你跟蔡舒婷还蛮好的嘛!怪不得不理人家了,原来有小姑娘陪着呢!”
寻声望去,原来郑丽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角外的龙眼树下,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凝望着走远去了的蔡舒婷背影。
林浩哲如同见了麻烦鬼一般惊叫起来:“你怎么还来啊?”
“林医生,是我让她来的。”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屋角拐里传出来。
林浩哲诧异万分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前些天来看瘫痪病的温剑雄母亲,立时意识到她是郑丽珠搬来的兵。
头皮立时炸了开来,林浩哲摇着头转身径直走回大门里去。
慕容震刚想将大门关上,郑丽珠背着她的婆婆,快步跟着他也走进大门里来了。
将婆婆放在接诊椅子上扶着,郑丽珠带着点得意的微笑瞅着局促不安的慕容震,似乎在跟慕容震示威一般。
慕容震赌气般操着医生问诊的口吻,坐到视诊桌后的椅子上,不带任何感**彩地问郑丽珠的婆婆:“你哪里不舒服?”
翻看了旧处方,慕容震得知郑丽珠的婆婆叫林玉珍,便在空白的处方笺上抄下姓名、年龄、住址后,才抬起头来再问一遍:“你哪里不舒服?”
似乎早就预料到慕容震会有这样的态度,林玉珍婆婆的脸色很是尴尬,显然在勉力控制着她的情绪,以恳求的口吻道:“林医生,请你别这样。如果我话说完了,你仍然不愿意的话,我们娘俩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慕容震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冷冷地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说吧。说完了请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了儿媳出轨能够成功,林玉珍这当婆婆的不得不拉下老脸,当着慕容震的面,低声下气地道:“林医生,我家郑丽珠苦啊!你也知道了,温剑雄没那本事,这七年多来,是我们家亏欠郑丽珠太多太多了。”
慕容震生硬地打断林玉珍婆婆的话,不耐烦地道:“那是你们的家事,不关我这个当医生的什么事!”
受了慕容震的呛白,林玉珍婆婆涎着脸百般忍耐着道:“这是当然的事情。请林医生耐心听完我的话再说吧!”
慕容震不屑地将目光投到诊所门外,望着远处的草地,依然冷冷地道:“那继续说吧,请简短点,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
林玉珍陪着小心,望着慕容震不屑一顾的脸,微微叹了口气,犹豫着说起一件从未对别人讲过的她早年的事情来。
为了替儿媳郑丽珠得到出轨的机会,林玉珍婆婆拉下老脸来,道:“林医生,其实温剑雄和阿斌兄妹俩都不是我亲生的。这件事情,连温剑雄和阿斌本身也不知道。他们兄妹俩是我特意出去躲了一年,才去抱养回来的婴儿。我对村里的人谎称温剑雄和阿斌是龙凤胎,一直瞒到了现在。”
显然郑丽珠也不知道这个实情,听了异常惊讶地张大嘴巴望着林玉珍直摇头。
林玉珍婆婆怜爱地抬手轻轻拍一拍郑丽珠的手背,继续讲述她家的故事。
原来,这也是温剑雄他爸爸不会生养的缘故,才想出来这个瞒天过海的办法。
可谁知,温剑雄这抱养的孩子,竟然跟他爹一样没那本事。
温剑雄兄妹俩玉山村来抱回来不到一个月,他爹就从山上摔下来,还没抬回家就死了。
兄妹俩是他们妈妈一手拉扯大的,多少辛苦想想都会明白。
为了温剑雄他爹的遗愿,他们妈妈19岁上就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总算拉扯大了温剑雄兄妹俩。
可他们家太穷了,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温剑雄。
不得已,温剑雄的妈妈打起女儿温丽斌的主意,这才有郑丽珠嫁给郑丽珠的哥哥来,郑丽珠嫁给温剑雄这姑换嫂的事情。
谁知,偏偏温剑雄跟他爹患有一样的病,害得郑丽珠守了七年的活寡。
也算郑丽珠心地好,才没有抛下她这瘫痪在卧榻上的婆婆。
郑丽珠听到这里,心情明显激动了起来,眼眶一红,大把的眼泪扑楞楞滚了下来,一串串落在林玉珍婆婆的后肩背上。
林玉珍婆婆的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手掌上抬拐过去摩挲着郑丽珠的手背,继续道:“可我们山区的人家不能没有小孩呀!我跟郑丽珠商量好了,等郑丽珠生了个小孩,我就让温剑雄回来跟她离婚,孩子让温剑雄带到外边养去。这样,我用一辈子的辛酸苦楚,总算可以给温剑雄他爹一个交待,也就可以瞑目了。所以,我这才会拉下老脸不要,让郑丽珠背着来跟林医生提这件令人说不出口的事情。为了温剑雄他死去的爹有个香火传人,我给林医生跪下相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