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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判罚

郑杨梁衮四位天神坐不住了,他们分别执掌害人、奸险、盗窃、邪谋四样职司,人间有怨气早已惊动了天庭,他们被严厉训斥,要克时查清怨气何来。四天神派所辖之黑红蓝紫四位玉女,往人间查看,眼见下界荒凉,人踪绝迹,一片萧杀之气直冲天门,方圆千百里内长满了凄惶。

离艽的洞穴被彻底搜查了,他违反若干天条,被押往上界接受惩处。郑杨梁衮四位司法神威严地齐坐于堂上,他的稿《三只手》赫然摆在了司法神的案前。

“离艽,你可知罪?”衮最先发问。

离艽还以沉默。他当然知罪,只是又如何呢,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早在天地之初,天上、地下、人间便各有协定,三界互不侵犯,互不干预,天庭更有护卫人间的责任,允许人类修行成仙那是女娲娘娘的仁慈,你私自化炼偷窃之术,以人血修行,破坏三界法则,按律当判你分形,但分形之于你,显得太轻了,故罚你至畜牲道轮回,让人类饮汝之血,啖汝之肉,以示惩戒,你窃杀了多少人,则轮回多少次,至最后一道轮回再将你分形,你可服气”

离艽仍然是沉默,他无话可说,自知犯了天条,没想到惩罚来得这么快,怪只怪自己太急于求成,太粗心大意,至少也等报了仇吧,只可惜便宜了图甯那狗杂种,无论他轮回多少次,我势必要杀他复仇,杀他几个小虾米实在不解气,下一世,如果我还有下一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畜牲也未必不能复仇,哼,我不在乎,落得如今这下场,也是活该了。

可是,他不甘心,不是允诺他有再见妻子一面的缘份么,怎么就这样落空了?

但他没处诉说,没办法辩解,自己杀了太多人是事实,没有人会听他的苦衷,没有人会给他机会辩解。

《三只手》稿被投入了熊熊的天火化为灰烬,离艽被剥去衣饰,执法天兵拿着小扇子上报,离艽一把夺过来,“这不过是一件装饰物,想我离艽,修行千年,一心盼着与爱妻相见,不成想今生修行不成,酿此大错,要至畜牲道轮回,使我还不得成人形,与爱妻相见无望,我那爱妻如果现世,如何能认出我来。我既犯天条,甘愿接受惩处,只这小物件,是我亡妻留给我的唯一信物,我等了她上千年,以此物为证,他日若她见到此物,也好知道我并不负她,我既沦为畜牲,她也不必再等我了,大神们难道连这也不允么?”

四位大神交换了下眼神,见是件小物件,他说得又恳切,也就允了。

离艽手持他的火雀,赤条条地被丢入轮回的通道,在畜牲道里渐渐地在失去人形。

红药大仙知息离艽被捉,急急忙忙赶来:“哎呀,究竟还是迟了一步”她叹息道。

在他被丢下轮回通道的瞬间,一眼瞥见他手里所持的火雀,颇觉异样,因问道:他手里所持何物?

天兵答曰:一把小折扇,说是他亡妻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他执意要带,天神们应允了的。

“你们四个蠢材……”红药大仙愤愤然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往天帝的大殿奔去。

天帝倒是不惊不慌的一如往常地安详:“不就是件法器嘛,不至于惹出什么乱子来”。

“天帝,这火雀原本是离艽于凡间的妻子离涵给他做的一件普通物件,但经过离艽这些年的修炼,把它炼成了一件法器,可幻化成一只火鸟,做个座骑,即使到了人间,也只不过变成一件稀世宝物而已,然则,这离艽将他那神偷之术《三只手》镌于此扇上,又以血咒护之,虽经历轮回,其邪气可去,然则那三只手的偷窃之术一旦流落人间,将为祸不浅呀,现将他惩罚于畜牲道轮回,不再有人血,如何能解他的血咒呢,因此恳请玉帝速施法旨,于畜牲道中将他拉回人道来,以挽救于万一”。

“没有那么严重,”天帝不紧不慢地走下他的宝座,这点事儿在他这儿不算个什么事,天地间的一切莫不是他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噢,这离艽命不该绝,他还有段千年姻缘未了,那就将他改投人道吧,一切都自有定数”

而离艽,双手紧紧握着火雀抚在胸前,在慢慢失去人形的畜牲道中,浑然无知地转了个身,又慢慢悠悠地往人间投胎去了。

“这火雀要在凡间历三道轮回,第一道去除戾气,不再为祸;第二道去其邪气,化为凡间物品,这第三道嘛……”天帝算了算,接着说,“它在人间尚有一段经历,一切上天早有定数,顺从天意吧!”天帝以一个天地万物的统治者所具有的睿智沉稳,不焦不燥,慢条斯理地说道。

“离艽施的血咒,必须得要他的血才能解,只要这血咒解除,这便也就是件普通物品,至于偷窃之术嘛,我再施道符咒给它,凡以此术偷窃者,后背必长出第三只手来,算是对人类贪欲的惩罚,因果早已前定,处他下界轮回,续了他前世姻缘,了结此桩公案吧”

“是,既如此,后续我来安排吧”红药大仙彻底放了心,迅速退出大殿。

她招来四位玉女,“今有一桩人间公案须得有人下凡一趟,你们谁愿往”。

红玉紫玉相互对视一眼,表示不愿意,人间那样无趣,处理凡人之事最是麻烦,轻不得重不得,一不小心就犯错,还是不粘染的好。

黑玉蓝玉两人也相互通了气,既然他们俩不愿去,那这桩差事自然就落在了她们二人身上,推不掉的。

两人同时上前一步,“弟子愿往”。

“好,你二人往下界,护住离涵的转世,让她静待离艽历劫后相逢即可”。

“敢问师尊,他们二人多久可相遇”黑玉斗胆问了一句。

“为师也不知,但天机不可泄漏,一切自有定数”红药大师也很无奈,她也是真的不知道,天机不是任谁都能窥见的。

所谓天机定数,便是自你出生始,你的一生便被安排好了,不,连你的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无论你如何挣扎,如何抗争,也争不过天命,也无法改变你既定的命运。

两玉女应声称是,便又听红药大仙道,“记住,不得干预凡间的事情,无论多少年,只耐心等待,一切自有天意,不可强行勉力而为”

黑玉蓝玉同声应道:“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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