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闻言,不假思索,道:“殿下可换一身便服,装作买官之人,前往赵勉府上,一探虚实。”
这话接的极快,显然是早有考量,朱棣笑道:“这法子很不错,詹大人,你呢?”
“臣比不得殿下神武,只能做个随身的仆役。”
“天底下谁还能让一位朝廷正二品大员做仆役?棣有福,只是要委屈詹大人了。”
“此事关乎朝廷社稷,能为陛下和殿下分忧解难,是臣的荣幸,何谈辛苦二字。”
詹徽说的滴水不漏,虽然贵为吏部尚,但溜须拍马的口条依旧顺溜,丝毫没有滞涩。
虽说朱棣方才被朱元璋点了一通,心中颇有几分防备,但千穿万穿马匹不穿,詹徽这一番话,让朱棣不禁心中喜悦。
哪怕是太子,那也是普通人,面对天底下头一等的聪明人的夸赞,也不禁会有几分自矜之感。
这马屁,也得分人来拍,若是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那就叫做谄媚,容易惹人厌烦。
像詹徽这般地位的人,即便是溜须拍马,那也有一个很好的称呼,读人称之为“知己”,不外乎如是。
很快,朱棣和詹徽换上一身富贵人家的衣物,朱棣还装模作样的拿了把山水折扇,倒有几分斯模样。
只不过朱棣走路向来是虎步龙行,充满着悍勇武将的气度,故此这把山水折扇到了他手里,显得整个人有些不伦不类。
而他身后紧跟着的詹徽,换上寻常富贵人家管家的衣服,竟格外的合适,不知是否是年纪到了,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管家的模样。
朱棣见状啧啧称奇,道:“詹大人这番打扮,不知真情之人,恐怕真以为你是一个管家了。”
“殿下谬赞,臣不过是见得多,知晓这些管家的做派罢了。”
见朱棣大踏步的往前,詹徽稍作思索,还是提醒道:“殿下步子可稍微小些,这样更像是富家子弟。”
“哈哈,詹大人此言谬矣,我这回要做的是一个附庸风雅的暴发户,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想着去买官啊。”
朱棣这一解释,詹徽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佩服道:“殿下心思缜密,微臣远远不及啊。”
眼下正是吃饭的时间,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詹徽昨夜在华殿熬了一宿,就吃了些醒神汤,今早又是早朝,根本没来得及用饭。
此刻闻到这股饭菜的香味,肚子不禁咕咕直叫,声音还不小。
朱棣听见了,调侃道:“看来詹大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不知道,这赵勉家中,饭菜口味如何。”
“与应天应当是差不太多,只不过未必合殿下口味。”
“吃饭哪用得着这么多讲究,能够填饱肚子,那就不易。”
朱棣摆了摆手,显然不在意这些,他虽常年处在北平,饮食也受到北方的影响。
但多年的军旅生活,对他的改造颇为彻底,军中哪管得上这么多,换做是追击战,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朱棣这一点倒是和朱元璋颇为相像,对饭菜的口味要求并不算高,再加之宫中菜肴以大鱼大肉为主,他其实也是不大喜欢。
想到这里,朱棣寻思着有时间和老爹说说,让光禄寺别再整这么多鱼肉类的食物了,吃多了实在容易长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