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去找师母冯衡,梅超风则一个人回了房间。
下午的时间,苏沐跟着冯衡学习《孟子》,听着冯衡讲述《尽心》上篇,听着‘之乎者也’从冯衡嘴里说出,饶是冯衡声音委婉动听,也让苏沐摇摇欲睡。
苏沐有些烦躁,越来越觉得学习这章诗词没有什么用处,渐渐的就有些神游天外。
直到冯衡看到他心不在焉,将他喊醒,问道:“苏沐,孟子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这句话是何意思?”
苏沐刚才没有认真听讲,此刻连语句都无法复述,更不要说将其意思解读出来,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冯衡有些生气,说道:“沐风,这些时日你总是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必须把心思给我收回来。”
苏沐低着头不敢回话,冯衡却不依不饶,喊道:“把手伸出来。”
苏沐脸色立马垮了下来,看着冯衡,可怜巴巴的说道:“姐姐,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这段时间你天天走神,不行,今日必须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
冯衡拉过苏沐的手,从旁边本下方抽出一把戒尺,纤手抬起落下,戒尺‘啪’的一下就打在苏沐手心,苏沐的手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苏沐呲牙咧嘴,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冯衡有些心疼,但却再次抬起戒尺,又重重的打下来。
冯衡连着打了十几下,将苏沐的手心打的通红不已,才放下戒尺,说道:“以后给我用心点。”
“是。”
苏沐这下不敢再出神,集中注意力听讲,心里却期望着这次授课快点结束。
讲完今天的章,冯衡没有让苏沐立即离开,而是说道:“沐风,有仆人去舟山城采买回来,说下月初五舟山城有庙会,在定海寺附近举办,到时候我打算带你和几个师兄前往游玩。”
“庙会?”
苏沐立刻来了兴致,黄药师平时不让弟子擅自离开桃花岛,整日待在岛上,哪怕桃花岛风景美丽,也早就看的有些厌烦。
苏沐听冯衡说下月初五舟山有庙会,而且冯衡还会带自己前去,心中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但冯衡看苏沐神情踊跃,却说道:“沐风,这几天你好好诵经读,若是表现不好,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桃花岛。”
苏沐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连忙说道:“放心吧冯姐姐,我一定认真听你的话。”
冯衡拍了拍苏沐的肩膀,说道:“那就去吧,给你师兄师姐说一下。”
苏沐立马高兴的跑出房门,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梅超风,后者也很高兴,已经开始在思考到时候要买什么东西。
苏沐也有自己想买的东西,虽然说平日想买什么可以让仆人代买,但是有些东西却不好交给他人去办。
这次前往舟山,苏沐打算买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作为礼物送给梅超风。
虽然梅超风不太喜欢这些,但是苏沐觉得自己有必要让梅超风多些女人味,不然梅超风就会变成男人婆,自己一辈子都会被她压在身下。
……
夜晚,舟山城,万民巷的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居住着一伙靠街头卖艺杂耍吃饭的男女。
此时,他们正清点着今日收到的看客打赏,铜锣里满满的铜币昭示着他们今日收入不菲。
清点结束后,其中一个魁梧汉子看向坐在墙角喝酒的青年,说道:“陈阿牛,自从你加入我们,每日从看客那里收到的钱财都比以前多了一倍,想必在过些时日,我们就有本钱买间店铺,做些小本生意了。”
旁边,一个脸上长着祛斑的少女笑着说道:“这是因为阿牛哥的武功太好,长剑可以刺穿五枚铜钱,手可以伸进炭火堆将扔进去的铜钱抓出来,神乎其技。真不知道阿牛哥师门为何,阿牛哥又是如何学到如此俊俏的武功。”
少女话音刚落,一旁的魁梧大汉就冷喝一声,“阿青闭嘴,告诉你多少次,不要谈论陈阿牛的师门来历。”
阿青连忙醒悟,闭上嘴巴,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歉意。
墙角的陈阿牛喝了口酒,缓慢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院子里。
看着天空皓月当空,繁星点点,陈阿牛右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有些狰狞。
若是有桃花岛弟子在这里,便可以发现陈阿牛便是两年前因触犯门规被打断腿逐出师门的陈玄风。
“师门?要不是师父,我怎么可能沦落街头,靠杂耍为生?”
想到这里,陈玄风心中愤怒,右手用力,砰的一声,手中的酒葫芦被捏的炸裂。
葫芦里的酒水撒满地面,陈阿牛的眼睛里投射出无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