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忍无可忍了,娇娇刚生完孩子,从生产室出来,她就过来大吵大闹,不断指责,不像话。
周云兰愣了好久,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妈,连你也这么对我。”
她眼泪流下来,绝望地哭道,“既然我是挨打的命,谁都要打我,你生我出来干什么啊?当初怎么不把我掐死?”
周老太语气冷硬,“我挺后悔的,后悔……”
“后悔打我?”周云兰斜眼看她,语气微凉,还带着赌气的意味,“你打都打了,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周老太面无表情,冷笑道,“我后悔让你过的好日子多了,不知天高地厚,觉得人人都是欠你的。我稀罕你原谅吗?”
她音量越来越高,“你当你是什么人?为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甚至为了你的家庭,你有什么贡献吗?一无是处,就知道窝里横,高远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能原谅?”
周老太从来不是一个说话好听的人,甚至年龄大了还很任性,但是在周云兰面前,她一直是个慈母,顶天了唠叨几句。
现在说得难听,周云兰完全不能接受,嚷嚷道,“那你还管帮我做什么,让我去死不就好了!就让我冻死在你们家门口,不用人去管。”
周老太迟迟没说话,早知道她是来吵架的,就不带她来了,还不如真的冻死了,也省得大家烦。
周云兰以为她心软了,扭头哼了一声,“我的要求不多,娇娇毕竟是我的孩子,我现在生活无以为继,投靠她,这也不违背什么吧?”
她又不是来破坏家里关系的,这个保姆她也可以容忍,她只要呆在家里,生活和大家的一样。
有空的时候,阮娇带着她回羊城,见一见高远那个瘸子,她
就心满意足了,别无所求。
身为亲妈,这个要求难道过分了么。
一个个都把她当成洪水猛兽般排斥。
在场的人,都没人搭理她。
阮娇心累,和肖姨说道,“干妈,把孩子给我吧。你帮我去找一下在医院的领导,放个疯婆子到病房来闹事算什么回事?”
她住的单人间,很贵的好吧。
肖姨哎了一声,把孩子抱过去,周云兰一个健步冲到床边,挡住两人,逼问道,“阮娇,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妈,你说我是疯婆子,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阮娇瞥了她一眼,“你想怎么样吧,我早就觉得我妈死了。”
“我活着呢,好着呢!”周云兰近乎疯狂,“我不管,你是我的女儿,你就该满足我的条件。”
“我要是不呢?”
“你确定要这样吗?”
阮娇嗤笑一声,算是回答。
周云兰再也绷不住了,咆哮起来,声音还夹杂着哭腔,像是受困的大水牛,“你是不想管我,你的命是我给的,那你把命还给我,你能吗?你做得到吗?如果不可以,你……啊!”
她话都说不完,就痛呼起来。
周老太拿着拐杖,下了死手,噼里啪啦一顿砸。
周云兰刚刚破釜沉舟的气势一扫而空,在病房抱头鼠窜,嘴里不停地叫着“妈。”
“别叫我!”周老太手下动作不停,“你也是我生的,你把命还给我,老娘今天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