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筠松正收拾着准备再度前往江州的行李,正巧听见了敲门声,推开门时见到是越昭,先是一惊,紧接着又被越昭砸上一句要去江州的话,一时间晕头转向。
见越昭眉间难掩疲乏,她便先将越昭引进了院子。
“公主,请。”万筠松奉上一盏茶。
越昭坐下,看着桌上的茶盏没有动作。
万筠松问:“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你何时出发?”越昭问。
“明日卯时。”
“只你一人吗?或是,要等其他人一起?”
万筠松沉默,才说:“只我一人先行。”
“好。”越昭说,“我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需要什么路上再买,那明日卯时我们出发。”
万筠松表情复杂,一脸莫名差点儿宣之于口,忍了忍,最后才憋出一句:“公主要出远门,陛下知道了吗?”
越昭斜眼看她:“你都敢劫狱了,还不敢带我走吗?”
万筠松被她一噎,咽了下口水,赔笑道:“公主安危事关国体,也非臣一人能左右。”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越昭毫不在意地说完,拍了拍手,万筠松就注意到门外有身影靠近。
万筠松立刻警惕,但掩饰得很好,她看向越昭笑着问:“公主何处寻来的高手,身手确实不凡。”
越昭哼声:“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明日卯时等我,别自己先溜了。”
说完她起身就走,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扬着下巴问:“你这儿可还有客房?我今日就先住这儿了。”
万筠松认命地起身,满脸堆笑:“自然有,只是公主夜宿朝臣家中……怕是不妥。”
越昭装模作样地沉吟,想到个好主意似的一拍手:“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我瞧你也收拾好了,早出发就早到!”
“啊?”万筠松没想到她这反应,最后只得无奈起身,“臣先去替公主收拾屋子了。”
越昭一脸骄傲地目送万筠松离开大堂,等到人影消失才垂下脸,半暗的阴影里只有一张疲惫得毫无表情的面庞。
清晨的鸟鸣声在街道上偶尔悦动,万筠松一人赶着一匹马慢悠悠地前行。
马车里堆叠了重重的衣物行李,被迫挤在角落里越昭眯着眼打呵欠。
到了辰时,几名官员带着家仆和一辆辆装满用度的马车齐聚万筠松的门前时,只收到了万大人托人转交的一封信——万大人早已先行独自前往江州了。
顾忌着车上还有一位出逃的公主,万筠松没走官道,省得届时解释麻烦,只挑着宽敞的大路和还算过得去的客栈,毕竟路途不短,各样的客栈层次不齐,能遇到舒适的客栈已是幸事。
不过公主比她想象中的更能吃苦。
越昭当然能吃苦,她甚至觉得这些并不能算苦。
即使从前父母疼爱的日子过得顺,但也并非是被骄纵,与同学朋友出游也总是少不了精打细算扣出点钱花在更能快乐的地方。
一路上风景人情各异,越昭显得非常兴奋,虽惦记着赶路,她也总是忍不住匀出点时间在周遭打转,马车里除了最初带上的行李,也渐渐多了许多漂亮可爱但没多大用的小物件。
万筠松也逐渐顺着她,一路上走走停停。
越昭不认得路,她光记着路上的庙宇景点,也不知道到了何处。这样转悠着到了某一日,万筠松说:“今日在此处停留几日吧。”
越昭有些雀跃,没有多想,和万筠松约定好晚上汇合的地点后就独自去闲逛了。
这里的街上十分热闹,除了沿街摊贩,走街串巷不少手艺人和杂耍艺人,越昭走累了脚,停留在一边歇息,低头时发现面前摆放的东西十分眼熟,像是很久之前她曾经买过的。
她的手直接伸向了其中的一枝。
越昭轻轻捏着那束干木槿的枝干说:“这朵花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