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内6最有名的八个年轻俊杰因为得罪了某个大势力在内6生存得举步维艰。
然后有一天,他们消失了。内6中人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三十年的时间,内6生了很多很多事,以至于人们都快要忘了这些曾经的天之骄子。甚至就连那个大势力的领也都记不清楚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了。
但很快,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让全世界牢牢地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三十年后的深秋,一个平静安逸的夜晚。八位至尊强者横空出世,以最蛮横最暴力的手段,在一夜间将那个对他们进行了多番打压与袭击手段的势力彻底摧毁,消灭。
他们用这种最血腥,也是最醒目的方式向整个修炼界宣告,我们回来了。
很快,八尊联名广英雄贴,邀请内6各世家入驻翎渊岛上的翎渊城。
岛是荒岛,凶兽遍布。城是孤城,坐落于海岛西侧,大约占据整个岛屿十分之三的面积。格局却有些奇怪,坐东向西,城门方向不到百里便是西港。
世人很难想象,翎渊八祖是如何在当时凶兽遍布的翎渊岛上生存三十年的,更对八祖凭自身的实力打下翎渊岛的三分天下感到由衷的震撼与敬畏。
当金越站在巍峨恢宏的城墙下,望着这座堪比沈氏帝都的大城时,心中涌起的,也是这种震撼与敬畏。
翎渊城建城时,想要入驻翎渊城的世家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家族必须有自己的传承武学,像是上官家的白玉掌和点穴手。以确保家族子弟都是气武兼修。
第二,家族除了传承武学,必须还要有至少一种传承技艺。例如司徒家的铸器术。
只有满足以上两个条件的复姓家族,才有资格入驻翎渊城,并由当代家主以家族名义立下永不叛岛的血誓。
而之所以只要复姓家族,是因为八位老祖皆是复姓氏。
当年,所有入驻翎渊城的世家都是由八位老祖亲自确认的,可谓是非常严格宁缺毋滥。最后算一算,翎渊城中的世家也不过是二十多个。
最开始的时候,翎渊城的子弟并没有在修炼界掀起波澜,甚至于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这个新兴势力都默默无闻得让人难以提及。
气武兼修是极为困难的,每日炼化念气修习异术的同时还要坚持炼体,修炼家族武学。更别提还有必须精通的家族传承技艺。
大部分人都坚持不了如此枯燥而又辛苦的修炼形式,哪怕他们都来自极为优秀的家族。
但坚持下来的人所获得的成就也是令人瞩目的。
一百年前,翎渊岛上仿佛百花盛开,难以计数的年轻强者进军内6闯荡,在各个领域带给了当时的修炼界一次又一次的惊艳与赞叹。
他们中有的人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境界极高,让一众前辈们无比汗颜。有的人修炼天赋不足,却极善谋略,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有的人没有高深的修为,也没有灵活的头脑,却凭借自小开始修习的家族技艺活得逍遥自在,甚至举世闻名。
就此,翎渊岛在修炼界再次名声大噪,五十年前百晓堂两大榜单换榜,翎渊岛便赫然位居隐世第四的位置!
一个新兴势力在短短三百年不到的时间里,从一个没入过双榜的无名势力直接跳到隐世第四的高位,这在百晓堂上万年的历史中都是空前的!
三百年的时间,人们对翎渊岛的态度从漠然渐渐变得越敬畏。他们敬畏那座独立极东的海岛,敬畏海岛上那座雄伟壮阔的孤城,敬畏建立了孤城的八位老祖,更敬畏那个站在了整个修炼界巅峰的人。
然而,那个人却不在了。
冰冷的石壁被有些昏黄的光线映成了灿金色,微弱的毫芒如呼吸般明灭。这里没有火把,却不知光线来自何处。
这是一座大得有些令人咋舌的宫殿,支撑殿宇的石柱就有十二根,每一根都有百丈高,粗细起码要二十人合抱。上面刻有很多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某种字,又像是某种印记。
一双眼睛此刻正隐匿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静静地注视着宫殿里的一切。这双眼睛很明亮,像是星辰,在黑暗中却毫不起眼,让人无法察觉,重要的是,这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暗处的目光微微移动,看向了宫殿的正中央,光线好像正是来自于那里。
那是一座直径约为二十丈的玉石水池。
水池里蓄满了金色的液体,那金色很纯粹,看上去无比尊贵。
水池的正中央有一方圆台,圆台的周围和上空围绕着一层淡红色的光,像是纱幔,为圆台上的情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帘幕,那是某种结界。
隐约间,可以看到圆台上仿佛跪坐着一个人,看其曼妙的身姿应是名女子。
黑暗里的目光再转,这次他看向了正对殿门的那尊巨大无比的王座。
王座的高度足有七十丈,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座石山伫立在大殿内。紫黑色的王座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特别是仰头时看到王座顶端雕刻的那只龙会让人,甚至是任何生灵都有跪地匍匐的冲动,那是来自血脉的臣服。
龙那双空洞的龙目足以容纳十余个成年人,尽管其中只是一片漆黑,却让人无法与之对视。
即使是黑暗中的那双眼睛,都不能直视那双龙目。于是他目光再转,看向王座边上的一个八尺旁座。
八尺的石座与数十丈的王座相比有着巨大的视觉落差,但那双看向它的目光依然十分谨慎,因为它是王座旁唯一的座位。
石座上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身蔚蓝色的袍衫,整个人都半躺在石座内,给人感觉如同将身体平摊在了座位上一样,于是在那道目光中他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宁静的海。
是的,明明是一个在巨大宫殿里显得异常渺小的人,却像是一片广袤深邃的海。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清冷的眉眼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高挺的鼻梁和宛若刀刻的面庞看上去很英俊,却也很危险。
能让暗处那道目光的主人感到危险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屈指可数了。
他紧紧地贴在石壁上,像一张纸,静得连呼吸都没有。
他在等待。
王座之顶,光线照射不到的阴暗面,一个小巧玲珑的影子在缓缓挪动,身后拖着的大尾巴使它看上去极为可爱。
是一只松鼠。
平滑如镜的水面突然轻颤了颤,一圈波纹以圆台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红色幕光中的人却没有动。
石座上的那名男子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