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说话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阮老板你就承认吧,店里是不是有泡酒神器啊?”
阮蒙神色平静如常,不动声色试探道:“什么泡酒神器?”
刑天摊手:“不就是泡酒的材料喽?虽然不知道你家是用什么泡出来的百味酒,但我知道这个一定是新泡的不是吗?”
刑天活了这么多年,只喝一口就尝得出来,百味酒是泡的。
故而店解释几百年的佳酿这一说辞,刑天是一点都不信。
阮蒙听了只是摇头:“百味酒真的已经停产了。”
“啊?”刑天仔细观察阮蒙的反应,试图来辨别这句话的真伪。阮蒙脸上神色极淡,看着不像说谎。
“那老板可否透漏一下,是用哪些材料泡的酒吗?”刑天眼中满含期冀,指指自己身上的肤色道,“你看,色差就差这么一点了。”
阮蒙摇头不说话。
刑天自动带入独家秘方的说辞,最后只得无奈摇头:“好吧好吧。那老板要是下次再泡出来想卖,必须先通知我啊!”
自始至终,崔判只是安静坐在一边没说话,视线偶尔同阮蒙相对。
临走的时候,阮蒙让八爪鱼给包了些美白丸给刑天,又给了崔判一些提神醒脑丸,两人也不算白跑一趟。
两人出门以后,刑天大步走在前面,崔判走了两步回头又退了回来。
“阮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蒙看着崔判,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自己的生死簿。
“不知道崔判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崔判点头:“自然是有的。难道阮老板就不好奇自己的生死簿为什么跟别人的不同?”
阮蒙当然好奇,但他面上不显,只是默不作声。
崔判清清嗓子,不再卖关子:“其实从生死薄上消失的原因很简单,一是魂飞魄散,天地间都不存在了,生死薄上自然也会消失。阮老板显然不是这个原因......”
阮蒙很认真在听,崔判见状又继续道:“还有一种,死里逃生。比如说阮老板这种,按说命数只到三岁,可是有人强行改变了你的命数。跳出死生之后,命数自然也不会出现在生死簿上了......”
阮蒙听了崔判的话,脑海里某个模糊的猜想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向崔判,眼里满是感激:“多谢崔判提点。”
“阮老板不必客气,”崔判咳嗽一声,貌似无意道,“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这话一说多了嗓子就有点干......”
阮蒙会意,痛快说道:“百味酒刚好还有几坛存,崔判不妨留个地址,回去我就让店员给你。”
“那就多谢阮老板了。”崔判从善如流,半点没有推辞意思。
等到崔判走上前,刑天才开口问道:“崔判官,你跟阮老板说什么了?”
崔判笑笑,开口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平常的话。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百味酒寄存在朋友那里。先生要是不嫌弃,等朋友给我过来了可以一同畅饮。”
刑天闻言眼睛都亮了,健壮的胳膊搭在崔判脖子上爽朗笑道:“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对了,之前就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天天就好了嘛......”
阮蒙回到店里,径直就去找芽芽。
最近的沉迷日光浴,此时正躺在养在上面的毛毯垫子上睡的舒服。察觉到阮蒙的气息,芽芽睁开眼睛,一见阮蒙眼里就有了笑意。
阮蒙伸出手,芽芽自然就爬了上去。
待回到卧室,阮蒙把芽芽放在桌子上,回身就去架上抽了生死薄过来。
芽芽只瞧了那生死薄一眼,便把视线放回到了阮蒙脸上。
阮蒙将生死簿翻到了自己三岁的时候,开口问道芽芽:“你两百年前就认识我对吗?”
“啾!”
阮蒙深吸一口气,又问道:“我本该死在三岁,是你改了我的命数对吗?”
“啾!”芽芽抱着阮蒙的手掌蹭了蹭,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阮蒙很想问芽芽为什么这么做。
可是芽芽现在的样子什么都说不清。
他轻轻揉揉芽芽的肚子,半天没有说话......
当晚,阮蒙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里暴雨如注。
小男孩撑着一柄油纸伞蹲在后院,不知道是在给什么挡风遮雨。
脆弱的油纸伞经不起暴雨的摧残,很快就变得支离破碎。
小男孩拿着伞架不肯松手,也不去屋檐下躲雨,只是一直在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两百年来,这句话时不时就会在阮蒙的耳边响起。
我是谁?
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