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理何尝不明白,这个庶子自己好好养,将来还能有个指望,可是闻氏在那一天,她就无法真心待他,任由他唯唯诺诺的长大,总想着自己再生一个。
如今看来,这种希望越来越小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竟然有细纹,她怎么甘心。
“问儿,去,把我的那碗燕窝粥送到芙蓉苑,顺便把今年新到的那匹娟丝一并送过去,就说我让她多裁剪几套衣服,服侍老爷辛苦了。”
“对了,这盒玉容膏给大少爷送去,消肿止痛。”
吩咐完这些她让自己身边的王麼麽跟着去了,她回床上躺着休息。
夜汐之一觉昏睡到日上三竿,应儿现不对紧忙找老爷,夜厚朴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从未来过墨竹轩的闻氏。
“你家少爷烧的这么厉害,怎么现在才来通知,你们是怎么做奴婢的。”夜厚朴一进来,就给应儿一顿训斥。
闻氏拽住他摇摇头,“老爷,先看看开个药吃了再说其它吧!”
夜厚朴瞪了应儿一眼,给夜汐之号脉,却现她手上有擦伤。撩起亵衣袖口,雪白的碧藕上大面积红肿。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外伤?”夜厚朴质问屋里的下人。
正川见应儿害怕,站出来回答,“夜老爷,昨日夜少爷和同学们打马球,被太子马杆打中,不小心坠马受伤,回来他吩咐我们不要声张,没有想到一晚上就病得如此重。”
正川,夜厚朴知道,街上捡回来的朋友,会些武艺,平时可以保护自己女儿,所以他同意的留在夜府。
只是自己女儿摔成这样,没有人告诉自己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胡闹,都这样了不告诉我,万一有隐疾怎么办?”
闻氏一听,女儿还要陪那些男孩子们打马球,顿时哭的伤心,当日她一时贪念,想孩子能回夜府成长,瞒天过海到如今,这将来可怎么是好。
“我得给他检查一下,这副药你们先抓了用水煎好拿过来。”
“我给您打下手吧!”正川一听夜厚朴要检查,自告奋勇想帮忙。
夜厚朴抬头看了他一眼,自己是需要帮忙,可女儿的身份不能暴露,摇摇头。
“你们都出去吧,不需要。”
闻氏早担心死了,一个男孩子留在女儿身边就够惹人非议了,在看了身子……
“我留下,我帮忙,儿子长这么大,我一天没有管过,我来伺候。”闻氏说完,她身后的丫鬟迎春心里一急。
“夫人,哪能让您来呢,还有奴婢呢!”
“不用,你们都下去。”平日里特别好说话的闻氏今天特别的执拗,迎春看了一眼体弱的二夫人,只以为她是太过担心才会如此,没有多想,大家都退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了,闻氏让夜厚朴等会,自己亲自给夜汐之换的衣物,除了胳膊,肩膀,整个右肋下都是青紫的。腿上还有两处明显伤口。
她把这些都说了一遍,帮穿上亵衣,夜厚朴亲自按了按腹腔,现夜汐之没有明显痛感这才放心。
“没有大碍,养着就好了,一会我开些药,内服外敷,不会有大事。”
闻氏知道如此,还是忍不住落泪,“都怪我,这都是因为我。”
“好了,这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夜厚朴不忍心斥责闻氏,却不能让她说太多,门外有那么多家仆呢!
“老爷,要不就别再让熙之去了吧,这孩子喜静,不喜动,这三天两头生病太让人担心了。”闻氏泪眼朦胧的哀求着,实在心疼女儿要当男孩养。
“我不同意!”门被霍的推开,姚氏突然出现,后面还跟随着莺歌,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个汤碗。
“你个罪奴提升上来的贱妾乱讲什么,熙之在我名下长大,凡是都要经过我这个嫡母的同意。如今太子与他的同窗刚刚建立友谊,你就要让他不再去上学,你是不是傻,你要断送熙之的前程吗?”姚氏咄咄逼人,她一出现就把闻氏骂得狗血淋头。
夜厚朴就觉得脑仁疼,道理姚氏讲的很对,可闻氏担心的何尝不是自己想的,这样长久下去可怎么是好,让姚氏在这闹,万一露了什么事更加不妙。
“行了,不要在这吵,熙之还晕睡着,你能来看看我很欣慰,前两日我话说重了,等熙之病好些,你去影梅庵看看涵儿吧!”他看到姚氏端着参汤进来看夜汐之,觉得姚氏真的算大肚了。早上还给闻氏送了布匹,她能帮自己好好照料家,平日里和娘家多走动走动也不算大事。
夜汐之这会晕睡,不知道,不然她一定会觉得父亲这是又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