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一日闵秋徒手捏蛇以来,府中众多奴仆都对这个小姑娘打从心眼儿里佩服极了。
徒手捏蛇,对于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而言都很可能恐惧极了,而闵秋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能做到心平气和,而且一击即中。
可对闵秋的新任阿姆周氏来说,她仍旧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整日里愁眉苦脸的。纵然周氏竭力阻止消息的传播,但那日的场景诸多人看见,仍旧难堵悠悠众口。
于是这京中很快便流传起这小姑娘的事来。有的人说啊,这小姑娘拜佛的时候摔下山头摔傻了;还有的人说啊,佛祖显灵,给这小姑娘赐福了一身的大力呢……这些个闲人瞎编的有鼻子有眼,还真有不少人听信哩。
闵秋都看在眼里,而且听得十分清楚。
比如距离这里星里西北35星度方向的土著建筑里,有一个土著站在一个一星米高的台子上叽里咕噜的讲着,底下的土著围成了一圈,吃着土著食物听得津津有味呢;再比如隔壁家的院子里,有两个土著人靠在一起讲话;再或者,前面假山的小洞里藏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土著……
“我这算是破坏了阿尔法联盟土著守则吗?”她小声的嘟哝着:“我才不想去看守所打怪呢。”说着,浑身一个激灵。
小姑娘的两条腿在半空中摇晃着,微风拂面而过,吹起小姑娘额边的碎发,却吹底下一众奴婢心里拔凉拔凉的。
“哎哟我的大小姐喂,老奴可求求您赶紧下来吧,”年迈的管家神色苦苦哀求:“您要是一个不小心,老奴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这苦刑呐。”
闵秋听着这年老的土著的话仍旧不以为然,这个糟老头子身体好着呢,按照阿尔法联盟的重力算法推算,他一点事都没有好吗?
她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老管家心里也是无奈极了:这小姑娘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上屋顶的,一个不小心就变成现在这样。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咯。
幸得今日周氏因着闺友相邀出了府,否则见到这场景,必定又是一番哭泣。
“好怀念可爱的咕噜冻冻啊。”她想。
一只橘色的肥喵从屋檐顶角一跃而起,只可惜它的脂肪让它垂直下落。
“欸?噬元兽?”小姑娘眼前一亮,她提溜的提起这只小肥喵,手痒痒的撸了把它身上顺滑的皮毛。
“噢,这不是噬元兽。”闵秋感知了一下它身上的能量,并没有高维度的空间存在,“不过手感还是个顶个的好。”
可怜的土著橘喵在闵秋的恶爪之下差点被撸秃了毛,它发出哀嚎的一声惨叫,两爪人性化的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仿佛在哀悼自己逝去的毛发。
闵秋看着它这模样,不禁一声轻笑。
“噢,我的好姑娘,”一道女声从假山小径传来:“你怎么能坐在屋顶上呢?可得小心些”随声而见一位精装细扮的大土著女性和一个小土著走了出来。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半眯着眸子看着两人。
这两位,一位是原身土著的父亲的通房丫鬟,后来生了庶子,抬坐了妾,按照土著这里的说法,是要叫成姨娘的,身旁是她的第二胎,是原身名义上的姐姐。
虽然字都知道,但是组合一起就听不懂了。
这位来自ET小姑娘虽然在人事上有些单纯,但是有时候直觉还是挺准的。
“妹妹可要小心些了,别从屋檐上摔下来,这要是往后在脸上留了疤,以后看谁还敢娶你。”便宜姐姐闵初娥眉眼带笑着说道。
她身旁的母亲抬手轻轻拍了她一下,“说什么不好的话呢,尽咒你妹妹。”看似为着闵秋好,但眼神里尽是幸灾乐祸,仿佛下一秒闵秋就会摔下来似的。
“不劳姨娘费心了。”闵秋低着头对她们母女俩说道。
明明是炎热的午后,她俩却无端端的感觉一缕丝丝的凉气,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灰溜溜的离开了院子。
只是在芹珊回头看这嫡出的小姑娘的时候,背光的闵秋在阳光的照射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她仿佛感觉自己是头被待宰杀的牲畜。
“呸呸呸,想什么呢,就一个小姑娘,怕什么。”芹珊自我安慰了下。
身边的侍女搀扶着她回了自己的厢房。
其实闵秋只是在出神,对于这母女俩的话,她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纳尔多迟早要回去的,嫁人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她歪着脑袋想道。
午后的太阳十分炽热,晒的人有些发晕。对于普通人而言避之不及的太阳,对闵秋而言却是补充能源的最佳选择,她甚至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能源池在一点一点的发热。
她慢吞吞的从屋檐上站了起来,又顺着屋瓦直接滑了下去,吓得原本昏昏欲睡的土著直接往后倒去。
她不免一声叹息,这里的土著好没用噢。
“闵秋,你在做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厉声喝道。
来人一身纯白色竹纹长袍,头上带着羊脂玉簪,面色容光,大约三十余岁,是闵秋的父亲闵启明。
闵秋眼疾手快的闪至一旁,闵启明眼睁睁的抓了个空,手还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