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侯蕊再次回到包厢的时候,桌上的食物已经被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笔记本电脑,俨然开启了办公模式。 面对着这样不尊重人习惯自顾自安排的宴安,侯蕊并不意外。 盘腿坐在宴安对面,摊开手中的纸条。 “徐知聿盯着我,你替我去办。” 宴安接过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私人拍卖会的地址,易老将会在拍卖会上再次购买叶家询的作品。 管家此等举动,便是算给侯蕊指引了一个方向了。 宴安往后一靠,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扣着,用粤语说:“求人……求人就请你说一声谢谢、thank 者是please。” 侯蕊看着他这般做派,不屑地扬了一下嘴角,呵。 “你tv咪睇多左?” 非常流利的粤语。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侯蕊素手拿起一角天蓝色的小瓷瓶,往青花茶杯里撒入厚厚的生抹,手提紫砂壶,缓缓倒入刚煮好的泉水,动作清雅,如蜻蜓点水般地为宴安泡了一杯生抹茶,清香盈鼻。 瓷白的指尖轻推着青花茶杯,“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事成之后,我答应给你想要的。” - 在收到短信,匆匆赶到徐知聿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发烧了。 听林秘说烧到了三十八度四。 侯蕊这次进入别墅区没有任何人的阻拦,大门已经录入了指纹,走到客厅便见到沙发上窝着一坨东西。 靠近一看,是贴着退烧贴的徐知聿。 嘴唇干裂,面色潮红,身子瑟缩在被子里。 侯蕊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 男人瞬间睁开眼睛,目光潋滟,似有水光,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堪,充满了破碎感。 嘶哑的声音闷闷传出,“你来了。” 仔细听下来,还会发现暗藏一丝委屈。 还穿红裙子,像个新娘子似的,见谁呢! 靠啊。 见着徐知聿这副模样,侯蕊悬着的心不禁软了几分,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吧台前给他倒一杯温水,“我来没有用,医生来过了吗?” “嗯。”徐知聿紧紧地盯着侯蕊那双素净的玉手,差点就脱口而出他也想来一杯生抹茶。 妒忌得发狂。 活了二十几年,要风得风,从未尝试过妒忌滋味的徐知聿,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简直想把宴安撕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垃圾桶,“没叫东西吃么?你以前发烧是怎么过的。” 徐知聿翻了个身,背部沁出了一些汗水,认真地看着侯蕊道:“今时不同往日。” 行。 看在徐知聿发烧的份上,那她就伺候一回大爷。 见侯蕊一言不发地起身,徐知聿双手在空气里胡乱摸了一把,整个人弹起来,双目呆滞,但神情紧张,“你是要走了吗?” 侯蕊无语至极,给徐知聿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上了二楼,“今晚喊我声爸爸,我就留下。” 侯蕊打开徐知聿的卧室门,这是她头一回进。 整体工业风设计,镜面墙扩大了视觉范围,让人感觉几乎无限,未来主义的空间充满了航天元素,床和箍吊坠吊灯的断裂设计形成强烈的照明线,每隔一小段就会沿着墙壁向下延伸。 侯蕊出于隐私尊重,并没有再多打量,而是直接打开衣柜给徐知聿挑了一件纯棉睡衣,再顺手拿一条干燥的毛巾,重新下楼时,徐知聿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态。 “发烧看破红尘了?” 侯蕊好笑地捧着一堆衣物走到徐知聿面前,“先换上,我帮你用毛巾垫着背。” “我自己来就行。”徐知聿一脸不爽地看着窗外的铃兰。 这个女人今晚看起来心情好得很,频频开玩笑,是见了前夫哥很高兴吗? 侯蕊压根没懂徐知聿的点,“你怎么了啊今晚。” 语气好不耐烦。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徐知聿觉得今晚就像来大姨夫了一样! “你什么语气啊?” “……”侯蕊看着今晚不大正常的徐知聿,像个三岁小孩的徐知聿。 蒜了,不跟病人计较。 找茬就找吧。 桌上放着医生开的药,侯蕊每一种药品都仔细看了一遍,“我去给你煮个面
,再吃药,好好躺着别乱动。” “哦。”徐知聿换衣服的时候,八块腹肌在夜灯下清晰可见,看得侯蕊忍不住戳了一下。 徐知聿负气地重重往沙发上一趟,感觉脑袋要被气晕过去了。 “等着吧你。” 侯蕊走向厨房,只能说,厨房看着大,实则能吃的东西很少。 一般来徐知聿做饭的厨师,都已经自带好了食材,所以平日里根本不会有多余的,即便有,也是浪费。 侯蕊拿了冰箱仅有的食材,为徐知聿做了一碗简单的鸡蛋面。 豆腐鲫鱼熬出的奶白的汤,金黄的荷包蛋浸满了汤汁,面条过了一遍冷水,口感清爽弹牙,是一碗怎么也挑不出错的有家庭温暖的面。 飘香传至徐知聿的鼻腔,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侯蕊,突然心生愧疚,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做作了? 啊,都怪宴安这个小人! 侯蕊很快把面捧到徐知聿面前,大概是因为做饭产生的热气,脸蛋上微微透着粉红色,看着很想让人亲一口。 “稍稍晾了一下,可以吃了。” “哦。” 徐知聿慢吞吞地坐起来,侯蕊在一旁用电子温度计给他测了下温度,还是三十八度四。 “这个不准,等你吃完饭,吃个药,我们用水银的测一测。” “嗯。”徐知聿鼻腔里溢出一个字,接着半弯着腰吃起了面来,“你吃了吗?” “吃过了。” 徐知聿又不出声了,侯蕊煮的面很好吃,不同于五星级厨师做出来的精美菜品与商业口感,就是普通的家常味道。 不知不觉,一碗面已经吃到底,连汤也喝完了。 侯蕊已经把要分配好,莹白的掌心躺着几颗药片,“来,吃药。” 徐知聿踌躇地看着药片,半晌智商下线地问道:“我要是退烧了,你是不是回家了?” 侯蕊拿水杯的动作一滞,好家伙,敢情是因为才像个作精似的? 原有的耐心一下子被火气烧得一干二净。 她重重地把玻璃杯往徐知聿面前一放,却还是忍住没说狠话,“走什么走!你都这样了我还走!” “噢。”徐知聿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乖乖的把药片吃下。 “你今晚到底是怎么病的?” “唔——吹风。” “行。” 徐知聿面色不改,理所当然道:“侯小姐,麻烦你今晚照顾我了。” 侯蕊在徐知聿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给他测了体温正常后,便出门了。 看着忙里忙外精心打扮的女人,徐知聿那股气又上来了,亦步亦趋地也想跟着侯蕊出门。 侯蕊当然不同意,今天可是有大事做。 “好好在家,等我回来,今晚给你煮面吃。”她戳了徐知聿一下,“麻烦好好赚钱,好好休息,行吧?” 徐知聿冷着张脸坐在沙发上。 从前侯蕊没发现他这么粘人,像一只多动症的开水壶似的。 生病就像打开了他身上连体婴的开关,实在反常得很。 就在侯蕊穿好鞋子准备叫司机的时候,徐知聿在她身后嘟囔了一句,“那你亲我一下再出门。” ? 侯蕊像是听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惊讶地回头看着徐知聿。 雷厉风行的徐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还用这样的语气。 g,不答应就遭天谴了。 侯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着徐知聿,踮起脚尖啵唧一下地,在徐知聿的嘴唇上碰了一下,“好啦,今晚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留在原地的徐知聿真的好委屈! 看着女人的背影,还是没忍住一把抓过来。 滚烫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物揽住了侯蕊那截不盈一握的腰身,后脑勺被牢牢桎梏着,就这刚才的姿势,两人再次贴近。 侯蕊从徐知聿的眼里看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浓浓的占有欲。 “别这么敷衍我。” 侯蕊下意识抓着徐知聿的手臂,嘴巴微张,眼睛像只小鹿般似的睁大,她可不像被徐知聿啃的嘴角边生疼,于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知聿没想到自己的接吻技术可以被人如此般嫌弃,要是知道侯蕊心中所想,估计该是受挫死了。 不得天天找侯蕊练习接吻。 徐知聿动作带着强横,低头舔
了一下侯蕊的嘴角。 继而,快速占领高地,带着些失控的热烈。 二人呼吸交融,唇齿相交,潮湿又温热。 男人很耐心,胸口起伏明显,滑嫩的舌尖一点点地在女人口腔中细细摩挲滑动着。 侯蕊“轰”地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身体里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淹没了神志。 徐知聿动作未停,浑身上下的某些开关像是被打开了阀门。 满屋都是铃兰的飘香,静谧处只听见一些水声,侯蕊的手被男人十指紧握地放在了耳边。 良久,徐知聿终于停下缠绵的吻,松开红透了半张脸的侯蕊。 男人眯了眯墨澈的眸子,看了怀中女人一眼,才低声道:“这才是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