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备好,阿止随程伯站在一侧,等候谢宁川进来。
期间,程伯同她道:“阿止,若王爷食欲不佳,你去劝一劝。”
他想着,既然阿止已经被王爷发现,那他索性把自己的计划提上来。
看看阿止这张脸,对谢宁川到底有多大影响力。
阿止震惊抬头,瞳孔颤了颤,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想确认什么。
“我?”
程伯莫不是真脑袋糊涂了,她一个婢女能劝动谢宁川用膳?
且不论成功与否,最后都会被谢宁川怪罪。
程伯沉吟片刻:“你看着情况劝,王爷怪罪下来,我会替你顶着。”
他打从最开始让阿止进府,不就是为了让王爷多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现在王爷自个儿把人提上来了,他就该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来做。
效果如何,就看今日的了。
倘若王爷真怪罪下来,他豁出这条老命,也会保住阿止的。
“……是。”
阿止看不懂他。
他凭何认为,宁川会因为一个容貌与她相似之人,说几句话,就能乖乖听话了?
那她往日对宁川的教诲岂不是都拿去喂了狗了?!
她坚信宁川不会因为她的一番话就范。
近日秋雨频繁,将才说话的功夫,外头又落下细细的雨丝,厅外潮湿的空气闻着令人心情不悦。
谢宁川是盯着雨丝进来的。
眉心轻轻拢着,似有不虞。
阿止垂眼为他布菜。
谢宁川直接摆手示意她退下,自个儿盛了碗汤喝下。
她掀眸看了一眼,弯身退到一边。
程伯察觉他心情不虞,试探上前:“王爷面色不佳,可是碰上什么烦心的事?”
谢宁川咽下嘴里的汤,拿起箸子夹菜,转而问道:“凌斐恣可在府里?”
程伯忙将他要夹的菜盘往前放了点,顺着他的话下去:“凌大人今日一早就出府了,可要老奴派人叫他回来?”
他吃了几口,又换了旁边的菜,几箸之后,方才淡声:“罢了,他回来直接让他去房。”
修长的手指搭在手边的巾帕上,轻轻捻起,慢条斯理地擦拭。
眸光淡淡扫过一桌的菜。
“都撤了。”
程伯下意识去看这一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不动神色冲阿止使眼色。
阿止接受到他的意思,上前一步,恭声道:“王爷,今日的菜肴厨子们都下了不少的心血,每每看到这些未动分毫的菜肴,厨子们内心多是惶恐的,唯恐王爷降罪于他们……”
她顿了顿,见谢宁川没有不悦的意思,继而道:“王爷,您看在厨子们的一片真心上,多少再吃点吧。不为别的,也替自己的身子着想。”
劝归劝,后半句才是她真心想说的。
侍奉谢宁川的这些日子,她看得出谢宁川每日的吃食还不如一个孩童多,长此以往,身体必会亏空。
左右都是程伯让她劝的,那不如劝的大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