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意识到这点，赵瑾之脸色一变，凑到程嘉耳边，压低着声音说道，“是我在胡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不要说出去。” 话毕，她松开桎住程嘉的双手，再度变回了原来那个冷漠的总助，和程嘉无半分联系的陌生人。 赵瑾之坐电梯来到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看着这栋大楼的主人和前秘的亲热摸样，或者在她眼中只是顾立新一人的愣头热，心中毫无波澜，没有打扰二人，将搜寻来的信息放在了总裁的办公桌上，再次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楼下的新职员在经过赵瑾之那莫名其妙的一通话后，心情亦是愉悦了几分，程嘉总是会对这类靠自己打拼的职场女性多一些滤镜。 尽管赵瑾之的亲近来得快，走的更快，可在程嘉的眼中，在顾氏的第四天代表着一切转好的开始，她一上午都没经历什么烦心事，想必以后的职场生活会更加顺利。 程嘉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誓要在职场上奋斗出一片精彩，哪怕有一天旁人发现了自己和季寻的关系，也不会觉得她是j公司创始人的猪队友。 可人生总是事与愿违，平静了大半天的顾氏大楼里，在总裁顾立新离去后再次波澜不断。 “你到底会不会干这些？” “你做出来的表都是什么垃圾啊？” “还是名校毕业的？该不会是家里花钱才进来的吧？” 比前些日子更过分的言语攻击再度袭来，即使程嘉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依然无法理解这些恶意为何一波接着一波出现。 她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可她不是傻子，这些人的指责毫无缘由，任务发给她却不留给她充足的时间，表格甚至都没有扫过一眼便开始了批评。 一层楼里仿佛只有自己承受这些训斥，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冷漠的眼神，他们相处融洽，面带微笑，却只把恶意留给了自己这个入职没几天的新人。 尽管程嘉的心理素质已经更加强大，可当总监对她进行今日下午的第二次训斥，那唾沫星子溅到了她的衣领上后，她心中的防线坍塌，转身后泪水潸然滑落。 她无法再心平气和地和这些人相处，程嘉觉得自己只是这层楼，甚至是这整个一栋楼里的人形垃圾桶。 人人可欺！ 辞职的想法在心中升起，季寻的话不断在脑海中重复，可程嘉亦是不愿意再回到从前，那个生活中只有季寻，时而会感到无法呼吸的精致牢笼。 她心中犹豫，两个想法来回打架，分不出胜负。 回到自己工位时，意料之外，程嘉终于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一份暖心，一个来自右前方一位印象模糊的技术顾问的鼓励便贴。 “别难过，新员工的必经之路，过段时间就好了笑脸，来自秦升” 程嘉悄悄抬头看了看，正和那位眉清目秀的男同事眼神相撞，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回以对方的善意。 如此一来她就放心了，看来不是她自己的个人水平问题，而是这家公司对待新员工的方式，应该是为了让新员工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吧！ 程嘉心绪放松起来，却忽略了另有别的新员工入职，却不似她这般被人欺辱。 “叮咚！”企业内部的通信界面，一个好友申请出现，正是那个年轻的技术顾问，沈念看了一眼这个卡通图案的头像，又抬头瞄了一眼那人的背影。 应该是刚毕业的学生吧！她几年前也是这样，总是愿意对遇到的人都抱以善意。 心情不错地度过接下来的时间，程嘉等到下班，半喜半悲地回到锦意苑，正巧等来了刚从车上下来的季寻。 和司机陈北打了一声招呼后，程嘉随即被递过来了一个包装精致的保温食盒，晃动了几下后，她猜到了这是哪一家的招牌菜。 是她一年便能吃不下五次的那家私房菜馆。 “不是说好了，我的衣食住行，除了住之外，其他的不能用你的钱吗？”程嘉脸颊染上粉红，只因为食盒里的饭香诱人，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可又因为先前约定而有些犹豫。 可季寻却是给了她一个消除所有迟疑的理由，“因为我自己想吃，路过的时候才让陈北下车顺便去买一份，你就当是陪我这个未婚夫吃一顿晚饭。” 程嘉今日最后一丝坏心情也在季寻的治愈下消失殆尽，说什么路过顺便去买，那家私房菜馆预约都需要排队，也根本和他不顺路。 明明经过了白天的言语打击，可程嘉此刻却是心中甜蜜，这也是自买下棠雅园的房子后，她第一次希望和季寻的相处时间能再多一些。 以往的季寻总是不顾她的意愿，剥
夺她的爱好，给她买很多并不喜欢的东西，逼着自己的眼中只能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可如今，从她开始工作起，似乎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被困住的程嘉，季寻也不再是那个困住她的季寻。 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前进。 这样的心境之下，饭后运动时，程嘉也难得主动了许多。 这样的结果却是某个身材精壮的男人更加疯狂，害得她自己的腰落得比往常更加酸痛，喉咙明显也多了几分沙哑。 两人皆是一身细汗，程嘉第一次抱着季寻的胸膛不肯撒手，却又听到男人问道，“在姓顾的公司里面，受到的欺负多不多。” 虽然迎接到了更加猛烈的狂风骤雨的击打，可是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同事的善意，程嘉蹭了蹭男人的热感十足的身子，说到，“职场上的矛盾在所难免，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这一次她没有扯出谎话说自己没有被欺负，季寻摸着怀中的佳人，眼神变得幽暗起来，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这是何苦？宁愿伺候一堆人，受一堆人的气，也不愿意待在家里只伺候我一个人。” 程嘉不愿再提此事，不想再尝试着说服季寻这个大男子主义到极致的男人。 “原来我在你的眼中不是爱人，只是伺候你的保姆啊？”她一边说着，就要推开季寻。 “不，我说错了，是你被我伺候。”季寻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失误，将半起身的程嘉又拉了回来。 “嗯？谁被你伺候了？”女人口气不善，想要甩开拽着自己的一双手。 季寻轻笑，一个翻身，将女人彻底桎梏在自己身下，鼻尖靠着鼻尖，嘴唇慢慢向下滑去，声音低沉，“看来我刚刚伺候的不够好，那我今晚就再好好伺候你一回。” “唔，我好累了。” “你不累，你还有力气生我的气呢！” 暖黄色调的卧房中再度传来一阵阵暧昧之语。 而在距离顾氏大楼不远的五星级酒店里，有人褪下精致妆容，看着镜子中有些苍白的脸色，心无波澜。 套房奢华，外间的那个男人还在打着电话，命令一个底层的小顾问向他越级汇报，还安排了那个小顾问接下来的计划步骤。 她在白日里已经知道了这是怎样的一个计划，“不管我的事，都是j季总狠心要设计他自己的心肝宝贝”顾立新在看到她的不善脸色时，撇清了自己的责任。 其实他没必要解释，他顾立新在她的眼中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哪怕自己母亲现在的巨额医药费正是来自于这个男人。 可韩乐茴却是对这个计划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兴趣，只因为制定这个计划的背后指使者姓季，一个她曾经特意在网上搜过新闻的年轻人。 一个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眼睛的男人。 一个让她嫉妒不已，人生处处如意的男人。 “你不化妆的样子更好看。”身后的顾立新打完电话，对她说着自以为的情话。 韩乐茴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那张只会带来噩运的皮囊，没有反驳，顺从地握住了男人伸过来的手，随他一起向床边走去。 现在的她无非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用母亲给予她的身体来报答母亲的生育之恩。 各怀鬼胎的夜晚过去，劳累过度的程嘉被闹钟吵醒，身旁已经没有了季寻的身影。 这才是记忆中的他，自她提出要上班后的相处模式才是少见。 住在棠雅园时，他总是很忙，自己醒来之前便已离开，只有床垫微微陷下去的痕迹刻意可以证明他曾来过。 索性现在的她无需再为此伤怀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今日份的工作任务是审核南城项目的报表，总监安排了双人审核，看到秦升也进到办公室的时候，程嘉第一次看着总监那眉间能夹死一只蚊子的面容顺眼了起来。 这下子不用担心和同僚的相处问题了，看着秦升这还带着五分大学生的阳光气质对着自己微笑，程嘉长舒一口气。 似乎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也因着秦升，程嘉第一次融入本部的下午茶闲谈聚会，送过来的咖啡是季寻不允许她喝的牌子，她尝了一口，有些不习惯，可为了合群，她神色不动。 咖啡饮料这种东西喝多了也就习惯了，现在的她和身旁的职场人毫无区别，本就应该喝这个价位的咖啡才是。 和谐的闲谈在一个女人进来后突然静默，程嘉看过去，再一次地被那双眼睛吸引，她一言不发，只是进来倒一杯水便再次离去，仿佛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茶水间的玻璃门关上之后，室内再次躁动
起来，众人神态各异。显然，那个曾经跟在总裁顾立新身后的女人绝非普通员工。 “她是谁？”程嘉好奇问道。 “嗨！她你都不知道，也对，你新来没多久。” “她啊，韩乐茴，赵秘就是接她的班，长了一副狐狸精的脸，成功上位顾总情人后便退居了二秘，平时基本不出现在公司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破天荒地没在外面陪着顾总，竟然屈尊来到这茶水间里给咱们惊吓。” “就是就是，总裁办公室里没水吗？难道机器坏了？” “她来上班就心思不单纯，估计一开始就是奔着顾总来的。” “辛苦上班哪里比得上□□有钱人呢，可惜我没她那个外在条件。” “唉，要是顾总喜欢男人就好了。” “诶，你这话让顾总听见了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 程嘉目睹了这些人对韩乐茴的恶意，不知真相如何，或许是受那双眼睛的影响，她突然有些不太想和这些人交谈下去，总觉得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可若是显得自己不合群，她又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可接下来，只是笑笑不说话的程嘉等来了让她更为难受的场景，待下午茶时间用尽，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出去时，有人回头提醒道， “诶，程嘉，别忘了把大家喝咖啡的帐结一下，你现在就把钱转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