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过,战场打扫完毕,袁否最后一个回城。
看到袁否在徐盛、张牛犊的簇拥下从南门进城,原本三三两两靠坐在大街两侧休息的袁军将士便纷纷站起身。
袁否缓步前行,向着大街两侧的袁军将士颔首致意,时不时的,他还会停下来在一个士卒的胸口擂上一拳,或者在另一个士兵的肩膀上拍一下。
士兵们的目光追逐着袁否,跟着袁否的脚步不断前移。
既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这些士兵看向袁否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敬,还有爱戴。
为将者,怎么做才能获得士兵的拥戴?说难很难,说易却也容易,只要你能不断的带领他们打胜仗,你就能获得士兵的毫无保留的拥戴。
人群中,一个老兵忽然横转环首刀在自己的盾牌上轻轻拍打起来。
一边拍打自己的盾牌,老兵一边还很有节奏的高喊:“公子否,公子否……”
附近的袁军将士有样学样,也纷纷跟着拿环首刀拍打自己的盾牌,没有盾牌的长矛手就拿手中的矛戈重重的顿地,弓箭手连矛戈都没有,就干脆拿单脚跺地,他们一边制造噪音一边大声高喊:“公子否,公子否,公子否……”
再接着,更多的袁军将士也加入进来,自发的高喊。
到最后,大街两侧所有的袁军将士都加入进来,环首刀拍打盾牌的声音,矛戈顿地的声音、脚跺地的声音还有呐喊声逐渐汇聚成一个声音。
“公子否!”
“公子否!”
“公子否!”
袁否嘴角含笑,不停的向两侧的袁军将士颔首致意。
当袁否回到龙亢县衙前时,纪灵已经早早的等着了。
原本就破败不堪的龙亢城,此时更加破败了,尤其县衙附近的民房,大多付之一炬,县衙前的广场上此刻却跪满了人。
这些跪着的士卒全都是陆勉、雷薄以及陈兰的部曲。
至于江东军的两千多降卒,却被袁否安顿在了城外。
袁否从这些败兵面前走过,这些败兵纷纷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
刚才袁否进城时,大街两侧的袁军将士纷纷起身、高声呐喊的场面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知道这样的场面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袁军将士对袁否的由衷的爱戴。
不过,真正令这些叛军吃惊的,却是之前风一样传遍城内的一个消息。
原来一切都在公子的算计之中,公子不仅算计了陆勉、雷薄和陈兰,还算计了城外的江东军,据说就连江东军的主公孙策,也被斩杀于乱军之中!老天爷,这可是孙策亲领的江东大军,四千江东精锐啊。
袁否所经之处,败兵们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
看到袁否过来,纪灵赶紧按着刀柄大步上前。
还隔着十几步,纪灵就拜倒在地,大声禀报:“公子,老臣幸不辱命!”
昨晚上的混战,纪灵其实赢得很轻松,当袁否在城北小路痛殴孙策时,陆勉跟雷薄、陈兰也已经筋疲力尽,纪灵的五百精兵以逸待劳,只一个突击就打垮了陆勉、雷薄还有陈兰的残兵,然后迫降了其中的大多数败兵。
就连陆勉、雷薄和陈兰也没跑掉,都被纪灵生擒活捉。
到了这时,纪灵对袁否的用兵之能,已经再没有一丝的怀疑了。
纪灵说完,让开去路,只见他身后,陆勉、雷薄、陈兰跪成了一排。
袁否上前将纪灵扶起,朗声道:“老将军辛苦了。”
“老臣不辛苦。”纪灵摆了摆手,又看着袁否身上几乎被鲜血浸透的甲胄说道,“公子才是真的辛苦了。”
袁否嘿嘿一笑,走到了陆勉三人面前。
“三位将军这却是为何?”袁否故意问道。
陆勉闭着眼睛,没有理会袁否,陈兰却是神情懊恼。
只有雷薄忽然以头抢地,连连叩头求饶道:“公子,末将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末将,呃不,饶过小人这一次吧,从今往后,小人必定为公子牵马坠镫、效犬马之劳。”
“替本公子牵马坠镫?”袁否嘿嘿一笑,忽然变脸,“凭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