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妹妹?怎的一个人坐在这?”
容枝意头都没抬,一听这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有何贵干?”
“你可知…今日七娘会来吗?”
容枝意轻笑一声:“元洲,你还在打七娘主意,跟你说多少次不可能了!”
“别急嘛意儿,你听我说!”徐元洲苦苦哀求,“我这回是真心改过,咱们自小一块儿长大,你还不信我呀?”
“信你?”容枝意双手叉腰,“咱们打娘胎里就认识了,你什么时候做成过件好事?回回信你回回被你骗。”
徐元洲露出鄙夷神情:“不是吧意儿,这些年我待你也不错了…没必要记恨我这么久吧,你从八岁就开始说这句话,到如今十八,都十年了!”
容枝意气笑了,徐元洲问她笑什么,照水朝他行了一礼:“徐郎君,我家娘子今年十六,还未满十八,您记错了。”
徐元洲撇撇了嘴。容枝意白他一眼:“这便是你说得待我不错?”
“当年要不是我把你骗上假山,又去喊了昀升来救你,给你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你二人能发展得如此顺利么?如今要你帮我一把,反倒不愿了,意儿,翻脸不认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别跟唐可儿学坏了。”他说得振振有词的,要不是容枝意知道真相,差点就信了。
“还喊他来救我,徐元洲,你是忘了那回被他打得有多惨了吧?”容枝意坐下饮茶,准备跟他好好说道说道,才转过身便瞧见了赵谰赵谚一行,顿时生了一计。
“罢了,看在你我已打闹半辈子的份上,就帮你这一回吧,你不是要找七娘么,她前些日进宫教谰儿学舞去了,等谰儿来你自去问问吧。”
情绪大落又大起,徐元洲喜滋滋跟她拱手:“多谢意儿,等你和昀升大婚,元洲兄必定给你添份大大大大礼!”
这话一出口,容枝意忽然有些后悔诓他了,大礼…不要白不要啊。
远远瞧见赵家兄妹几人从垂花门入内,徐元洲噌一声跑去,不知他问了什么,赵谰抬腿就给了他一脚:“七娘你也敢肖想?谁给你的胆子啊俆六二,还敢来问本公主!”
徐元洲在地上滚了整整三周,容枝意捧肚笑得花枝乱颤,直到他后知后觉站起身,灰头土脸往他们这一看才停下。
容枝意擦擦口水,忍笑看着踉踉跄跄走过来的人,他撸起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容枝意,我拿你当兄弟——”
她才不管他要说什么,三十六计,跑为上策,一溜烟就跑去赵谚身后:“徐六二你自己挨的谰儿打,干我何事啊!净欺负好人!”
二人之间隔着个赵谚,徐元洲想抓也抓不着他,跟只急了眼的刺猬似的:“分明是你陷害我,我告诉你,今日谁来了都没用,别让我逮着你!”
“殿下打你那是你应得的,是赏赐,我替你挣了荣耀你还来找我麻烦,说我翻脸不认人,我看明明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歪理!歪理啊!”徐元洲说不过她,只顾着绕来绕去用手捞她,赵谚夹在中间被二人拽得东倒西歪,本是当笑话看得,这下被二人拽地动弹不得,手一扬护在容枝意身前:“元洲…”
下一秒一脸嘚瑟的容枝意便被拽起了后衣领,人都险些被提起来了:“元洲,给你逮着了,如何谢我?”
“三表哥!!你松手!!”容枝意试图往前跑,可她这点劲哪里比得过赵谦,忙喊在一旁发愣的赵谰帮忙,“谰儿快帮帮我,你三哥哥欺负人了!”
谁知赵谰跟没听见似的,抬脚便往前走,几人都愣了愣,这可不合常理啊…
不过当容枝意看到远处那个身边围了一圈小娘子的人影后便明白了,终究是亲情没抵过爱情,友敌不过色,嘉平公主已经彻底着了乔郎君的道了。
容枝意急中生智,大喊了一声:“雨薇!”
赵谦立马松了手,紧张得四处张望,生怕被她发现自己欺负人,而手中拽着的小娘子呢,早就逃去赵谚身后了。
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下意识又要去抓她,被他大哥哥拦下:“行了,再闹下去就真成笑话了。”
容枝意从赵谚身后探出脑袋,朝挨训的赵谦吐吐舌,似是在说:挨骂了吧~
徐元洲准备了一箩筐的言语侮辱,正愁该不该骂呢,唐可儿老远跑来了,身后几个嬷嬷侍女追着,都在喊娘子慢些。
“阿谚!”一骨碌跑到赵谚面前才停下,正要说什么,身后一声重咳,唐可儿面上一惊,这是教她规矩的嬷嬷来了,急忙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地给赵谚和赵谦见了大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召王殿下,二位殿下光临寒舍,不甚荣幸…”
容枝意忍笑,这个嬷嬷好呀,一声咳嗽就把她治住了,看来唐可儿近来没少受学规矩的苦。
宋嘉夕走到容枝意身边给她理理领子:“还以为你没来呢,怎的不来寻我?”
“坐这儿挺好的,清净。”她懒得去与那些夫人娘子唠天唠地奉承来奉承去。
宋嘉夕也是,要不是唐可儿拉着她不让走,她
也懒得去与那么多人打交道,说得嘴都乏了。
唐可儿在嬷嬷的注视下别扭着跟赵谚要完礼物,便又被嬷嬷们打断了,去迎新科进士的家眷。
“意儿。”身后赵谚走过来喊她,似乎是有话要说,容枝意跟着过去,“怎么了?”
赵谚往四周看了看,确认身边都是他的人,才道:“昀升跟我说,能得到那份证据都多亏了你。多谢。”
容枝意不好意思揽了全功:“才不是呢,原本在街上,是谰儿和乔郎君先发现那女子不对劲,揭穿了她,我才凑巧看到那具尸体与石大相似,不全是我的功劳。”
“不管如何,你这回是帮了大忙,阿兄肯定要好好谢谢你。”
“表哥这便是与我见外了,咱们是兄妹,帮您也是在帮我。倒是昀升,他一直对被劫狱的事心存愧疚,我如何安慰也无用,这些日跟着魔了似的,日不休业不眠查从前那些事,您多替我开导开导他。”
这么一算,她竟然好几日未见他了。
“他应当与景帆一块儿来。”赵谚又想到什么,“你方才说是谰儿与乔楚逸一块儿发现的尸体不对劲?”
容枝意点点头:“那日,谰儿知晓我与乔楚逸有恩,让我帮她约乔郎君出来。”
“意儿,这个乔郎君,你了解多少?”
“啊?”这话让她摸不着头脑,“乔郎君是扬州人士,今年的探花…别的好像就没了。”她的确没有问过他是从扬州哪来,家中具体是做什么的,父亲是做官还是行商,可有兄长姐妹…这些,通通没有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