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和孟朗并未阻拦,只是任由他们离去。
“这下子,舞阳脸色不知道有多难看!”婵衣得意洋洋的说到。
孟朗摇摇头,但笑不语。
婵衣很快回过头,掀开帘子让孟朗先上,那样子真当孟朗身娇体弱。孟朗没有拒绝,含笑先一步上了马车,婵衣在下面说:“大兄,座位上放了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了。”
孟朗应下,婵衣便放下车帘在车外等候。
“哎,小娘子,您快看!”时风坐在车椽上,忽然拿着马鞭指着府衙门口,示意婵衣快看。
婵衣侧目,一群衙役神色肃穆,脚步匆匆的出了府衙,往街上去了。
“难不成是去抓什么犯人的?可怎要的了这么多衙役。”时风好奇。
“许是有什么要事。”婵衣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并未放在心上。
“婵衣,我们回去吧!”孟朗换好衣服,掀起车帘唤婵衣上马车。婵衣点点头,提着裙摆上去,然后唤时风快些驾车。
时风“哦”了一声,扬起马鞭叫马车走动起来,车轱辘滚动起来。
这边婵衣回了康乐坊,拉着孟朗忙前忙后,一会儿倒茶一会儿送点心,兄妹二人气氛甚好,红裳和时风也进进出出,忙着准备饭菜烧热水给孟朗洗澡。丁点大的院子里,却温馨的很。
不同于婵衣他们的热闹,此时孟府里的情形并不好,舞阳郡主站在堂前,来回踱步,神色烦躁。
“你说什么,玉楼被京兆尹带走了?怎么回事,陈琦哪来的胆子,敢上侍郎府拿人。”
“回三娘子的话,今日中午我家公子本在府中等京兆尹将方明淮一案判下来,给孟朗定罪的。谁知道没一会儿下人回来说孟朗被无罪释放了,紧接着便有衙役上门说是奉京兆尹的命令,缉拿方明淮一案的杀人凶手,我家大人和娘子阻拦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大公子带走了。”
“我家娘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已经回王府去找王爷去了,临走前,让老奴来通知您一声,请您也赶快回王府去。”舞安郡主府的老嬷嬷颤巍巍的回话。
“陈琦那个墙头草,怎么可能不顾我父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舞阳郡主一挥衣袖,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挥到地上,出清脆的声音。
“准备马车,去王府!”她忽然一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婢女们连忙跟上,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孟朗竟然毫无损,还将玉楼扯了进去?”路上,舞阳眼神阴郁,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原本已经成定局的事情会大反转。
伺候的婢女们都小心翼翼的,唯恐惹得她不高兴,拿自己出气。
很快便到了怀王府,舞阳郡主不等下人带路,一路飞快地直奔怀王房。
“父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琦怎么敢违背您的意思,放了孟朗,反而抓了玉楼?”她一进门就问。
“回公子……这是暗卫去长安请的大夫。”福成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婵衣,凑过去低声解释。
“虽这小娘子说您已经无碍,但老奴认为还是让大夫再看看为妙。”
少年颔,闭上眼睛道:“让人进来。”
一连来了四位大夫,给少年把脉过后都道自己参不透这毒,但是能看的出来毒素已经被抑制住,不会再继续蔓延,可还是要尽早就医为好。
少年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平放着,就这样靠在草垛上,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万事皆由随从负责,但是浑身那股气势,却让人忽视不了。
“下去。”听完几个大夫的话,少年忽然淡淡道。
福成听了,连忙就招呼那些大夫出去:“我家公子的意思几位大夫也听到了,出去吧!”
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知道公子现在的情况如何,毕竟那位小姑娘自己也承认,就给畜牲看过病,哪怕她现在解了公子的毒。
现在已经知道,公子情况稳定下来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们。
而原本这几位大夫见这群人气势汹汹,以为自己会被怪罪时,却没有想到那位气质高华的公子只是让他们下去,并未苛责,一时间几人暗呼万幸,然后连忙退了出去。
忽然间,破庙里安静了下来,婵衣盯着自己裙摆上的花纹看了许久,这才忍不住抬头问到:“公子,不知您能何时去救我大兄?”
孟朗在牢里多呆一日,受的苦便越多,婵衣自然是希望越早越好。
少年瞥了她一眼,“不急。”
婵衣抿唇有些气鼓鼓,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低个头抱住自己的膝盖。
福成见了,连忙对蝉衣说:“小娘子不必忧心,待我家主子回长安城后,自会使人去救你大兄的。”
婵衣低声解释:“是小女心急了,只是小女听闻,牢里的犯人们无论有罪与否,都是要受些罪的,小女怕大兄受不住。”
福成笑眯眯说:“小娘子尽管放心,有我家公子在,不会让你兄长受罪的。”
婵衣闻言看了一眼少年,心里若有所思,听这位福大人的语气,似乎她大兄的事情颇为容易,仿佛只不过是他们随手做的一件小事罢了。
再加上,他阴柔的面容,和她听到的那声尖细声音。难不成,这位少年是皇室中人……
就在这时,少年忽然睁开眼睛,朝她看了过来。那目光锐利万分,似是寒意外露的利剑,下一刻便能将人捅出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