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乖巧的应了一声,从荆傲雪怀里下来,便跑到了沈绿曼身边。
荆傲雪见状,心里有几分吃味,不过她很清楚,若说柳儿心中最重要的人,那必然是一直温柔善待她的娘亲,而不是她这个穿越过来没几天,之前还对她不闻不问,甚至打骂过她的母亲。
想到这儿,荆傲雪心中就感慨起来,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末世之中更是因为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能结仇结怨,就连孩子也是如此凶残。
而柳儿生性善良,才能在受到这么多的伤害后,依旧渴慕着母亲的亲情。
荆傲雪被感动的内心滚烫,她誓会对柳儿好一点,再好一点。
沈绿曼抱着柳儿洗澡,她便跟上去,想起柳儿结巴的毛病,便跟她约法三章。
第一是说话不要着急,再紧急的事情都要想清楚了再说;
第二是说话断句要正确,不必急着一次性说完整,分隔成词语来讲,多停顿几次也不打紧;
第三是每日要多说话多交谈,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样慢慢练下来,只要不是天生的结巴,就能改变她说话结巴的毛病。
柳儿见荆傲雪这么严肃的跟她约法三章,一开始有些害怕,又因为娘亲在给她洗澡,母亲全程在一旁看着,她便很是害羞,脸颊都红彤彤的。
当荆傲雪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说话时,她便放松下来,努力改正着自己的结巴。
等沈绿曼给柳儿洗完澡,让她躺在床上睡觉后,屋里就剩下两个大人。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屋里的烛火忽明忽灭。
村子里气氛祥和,没有镇上那般压抑,荆傲雪心情便放松了许多。
她将之前买来的火炉和药罐找出来,用清水清洗,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有几分突兀,却带着十足的生活气息。
洗东西不需要她全神贯注,她看了一眼厨房的布置,又看了看买来的蔬菜,看完一圈后,最终便将目光,落在了正在认真研究药方的沈绿曼身上。
荆傲雪很清楚这药方是完全没问题的,让沈绿曼检查也只不过是想安她的心。
对方是个严谨认真的性子,看着药方时眉头轻轻地皱着。
在烛火昏黄的光线下,荆傲雪迟钝的注意到,沈绿曼居然长得不错,确切的说是很好看。
平日里沈绿曼总是面无表情,身上又带着一种很容易被人忽视的气场,以至于她穿越过来后,居然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对方。
这一次闲来无事,仔细一看,才现眼前的女人很年轻,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实际上对方也才二十出头。
她的头乌黑浓密,总是松松垮垮梳着随意的型,因为时常低着头,两侧的头便总会遮掩她的脸。
之前或许是光线原因,她撩起了一侧的长别在耳后,便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她的侧脸很精致,眼睛与柳儿一样都是圆润的杏眼,只是很少有圆睁的时候,且眼神也不如柳儿清澈,反而总是带着复杂和诡秘。
鼻梁高挺,嘴唇饱满,此刻认真思索嘴唇不自觉的嘟起,看上去竟然带着几分性感和肉.欲。
可对方性子太冷清,让荆傲雪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如今……
荆傲雪迟钝的想到:月色真美,烛火下的沈绿曼真好看。
她走在前面,沈绿曼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她的脚步声很轻,只隐约能听得见。
荆傲雪有些后悔将沈绿曼叫出来了,可如今事已至此,总不能再让沈绿曼转身回去吧。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沈绿曼却几步走上前来,迟疑的道:“你上次是在哪儿受的伤?”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荆傲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道:“在山里。”
“怎么会?我时常去山上,可没遇到过凶狠的猛兽啊?”
荆傲雪摸了摸鼻子,她并不是被野兽打伤的,且伤势诊断出是全身经脉被烈火焚烧,所以断绝了生机,百草堂的老大夫说这话的时候,沈绿曼明明也在。
她应该是知道的,为何会明知故问?
难道是刻意寻找话题?
荆傲雪抿抿嘴唇,没说自己是在吸收木系因子修炼时受伤的,而是扯谎道:“我是想去山里打猎,结果不知怎么的,体内突然就传来刺骨的疼痛……我现在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说到这儿,脸色沉了下来,她虽然休养几天养好了身上的伤,可若是之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光是那股疼痛就有够她受的了。
沈绿曼脚步一顿,疑惑的想到:当时荆傲雪明明从韩家打包了许多食物,为何还要专门去山上打猎?
她看出荆傲雪态度有些闪躲,便没有拆穿她,道:“你这症状听起来与几年前,从秘境里逃脱回来时相似,当时是因为你体内的异火涌动,烧毁了你的灵根,而这一次,应该也是你体内残留的异火,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再次活跃起来。”
这样一来,情况就很严重了。
二人对视一眼,荆傲雪扯扯嘴角,道:“事情不一定向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或许只是一场意外,总之只要我有草药的药方,即便是再次受伤,也可以熬制药丸来恢复。”
沈绿曼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她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十足的严肃。
荆傲雪见她这样,反而没了之前的疏离感。
她从小就是孤儿,虽然脾气古怪,可到底也是个人,自然渴望着其他人的感情。
在她看来,沈绿曼关心她在乎她,就足矣让她心中温暖了。
她缓下表情,语气轻柔的道:“放心吧,我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