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讽刺的笑了笑。
“所以,你是在怀疑我的办案能力?”
蒋荣升面露惶恐。
“下官没有!下官绝对没有。”
天知道,他害怕绣衣司都来不及,又怎敢怀疑他们的办案能力呢。
裴清宴道:“所以这铁引……”
蒋荣升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可下官是真的不知道啊,莫说这铁引本不该下官掌管,就算是,下官也没那个胆子私贩铁引啊,下官虽不才,但也官为多年,知道私贩盐铁是重罪,又怎会贪图那点小利,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裴清宴瞳孔微眯。
像是生怕他不信,蒋荣升又道:“若大人不信,尽可派人去查,下官的每日言行往来都在当地绣衣司的耳目之下,只要大人去查,不信查不到,下官真的是冤枉的啊。”
大渊朝设立绣衣司,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替皇帝当耳目,监察百官。
因此,哪怕是地方官,一言一行也在当地绣衣司的掌控之中,这话确实不假。
然而,绣衣司虽负责监察百官,却没有监察百官的家人。
想到这里,裴清宴的眼眸深了深。
“你或许没有,那你的族人呢?”
蒋荣升愣了愣。
他的族人……
他摇了摇头。
“他们就更不敢了,且我们家虽不如大人您身份高贵,但也是世代做官的,不能私贩铁引这点还是知道的,绝不会有人以身犯法。”
裴清宴沉默了。
事实上,他派出去的人也未查出蒋荣升与那些铁引有直接的关系。
只是很笼统的查到一个蒋家。
蒋家是冀州本地的世家大族,其人口众多,树大根深,又岂是能一个个都查清楚的?
裴清宴思忖了一会儿。
在他思忖的这段时间里,蒋荣升面色灰白,只觉有一柄利刃悬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斩下来,将他碎尸万段。
幸好,在这时——
有人在外面叫他。
“大人,京中有消息传来。”
裴清宴回过神,点点头,又看了蒋荣升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蒋荣升这才松了口气。
身子如虚脱了般滑坐在地上。
外间。
一名属下将飞鸽传递过来,裴清宴从信筒里取出纸条,看完以后,脸色微沉。
蒋华还真是林毕的儿子。
林毕,也就是现任安远侯,乃是太祖皇帝第四子的孙子,真论起来,要算当今皇帝的堂兄。
林毕年轻时的风流之名,裴清宴听说过,却一直没放在心上。
而今,倒是给他个惊喜。
裴清宴冷嘲的笑了一声,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然后冷漠的道:“继续关着他,等过两天有人来赎他出去再说。”
“是。”
深夜。
裴清宴悄无声息的跃进蒋家的宅院,往下人房走去。
却不料走到半路,忽然被一道人影拦住。
饶是他久经沙场,见惯了各种危险和生死,却还是被这冷不丁跳出来的吓了一跳。
“冬、冬青姑娘?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