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我上的是十三中,我把地址给你，我们可以写信。” “越越你说，我记下。” 岑越报了地址,对面齐少扉飞快用笔记下，还确认了遍地址。岑越抓着话筒,“你最近怎么样？” “越越，我身体你放心的，我现在练毛笔字,爷爷喜欢去公园下棋,我也会去，奶奶在学校学了弹钢琴,教我弹琴，这是新奇的琴,还有英语。” 岑越听了喜欢，“你学了好多东西！” “越越你说让我探索这个世界，我有很认真听话的。”齐少扉终于得到这句了,主要是为了邀功的。 岑越嘿嘿笑，说阿扉你好棒啊。齐少扉不由更神气了，说：“越越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好了,你怎么样？我好想见见你，小时候的你。” “我晒黑了。” “黑了更好看。”齐少扉说完，又快速说：“白了也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岑越笑，回忆着记忆里阿扉的模样，可惜说：“我想起你两年前的样子，鼻子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还挺可爱的。”就是没能好好聊天，那会他还没过来。 本来齐少扉要分辨没哭，可听越越说他可爱，当即是挺胸说：“越越下次见面，我肯定会喜极而泣的，到时候你抱着我哄。” “……好。”怎么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岑越咳了声，小卖铺老板在看着，便说：“马上要开学了，说实话以前的知识我早就忘光了，我也不是学霸，我堂姐很厉害，我有些担心。” “越越你别担心，我是学神！以后你要是什么不会了，问我！” “好，我写信问你，我们可以交流交流作业。” 做了六十八载的夫夫，现如今可怜的只能纯洁交流作业，但俩人也没觉得不对，两人都很开心，后来岑越看到有人要来打电话，人家老板靠这个赚钱的，便只能跟阿扉先结束通话，不好耽误老板。 齐少扉恋恋不舍在电话里大声说：“越越你不会的题，找我，我超厉害的！” “好，知道了，阿扉是最棒的。” “越越是第一厉害，阿扉是第一！” 两人便都笑，等结束通话，岑越看到玻璃柜他的倒影，有些模糊但能看到一张脸快笑烂了，牙齿白晃晃的！ “打完了？你们小同学话还挺多。”小老板说。 岑越礼貌道谢，给了五毛钱。小老板收了，从柜台上的泡泡糖桶里摸了一个，给了岑越，“刚你打过去时间短，对面打来的，给你一颗泡泡糖。” “谢谢老板。”岑越接了糖，跑着回家了，先把剩下的五毛给爸妈，爸妈都没要，让他留着当零花钱，岑越问爸妈吃糖吗，“老板给我的，电话是阿扉打过来的，我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那人家老板人还挺好的。”张月娥说。 岑建说不吃儿子你吃吧。张月娥正忙着做饭也不吃，只是说泡泡糖粘肠子，嚼没了味要吐出来。 “知道了妈。” 这个夏末，傍晚天气很凉爽，半点也不热，刮着徐徐的风，他坐在小板凳上，爸妈都在，爸爸再给妈妈打下手摘菜、剥蒜，妈妈在做饭，岑越坐在别人家的院子屋檐下，吹着泡泡糖，吹的大大的，哪怕不是在自家院子，只是租了一间小屋，他也感受到了浓浓的幸福和快乐。 真好啊！ 他喜欢这个世界。 有爸爸妈妈，有阿扉。 九月一，开学日。岑越背着新包，他妈妈给他买的，他本来说不用，妈妈说到了新学校新开头，要好好学习。 “知道了妈！” 岑越开始了他的初中生涯。而在千里之外的茂城，许家人也很称奇，对于阿扉说的前世今生，其实大部分心里都信，因为自从那位越越小同学打来那次电话后，过去两年原本懒散，对什么都不上心的阿扉，突然变得积极向上起来。 尤其是越越小同学说让阿扉多认识探索新的世界。 这也是许家人真正诧异惊讶的开端。 以前岑越说什么大盛、大华国，历史上没有，许家人对阿扉说的故事，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亲情护短，阿扉身体不好，大家暂且抛去了理智，先用家人的感性去信阿扉，认真听阿扉说，愿意为阿扉口中的越越小同学去舟车奔波那么一趟。 只是因为许家人在意阿扉，也因为许家也有钱可以这般付出精力。 回来后，齐少扉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好几l个月，死不了但活着难受，加上齐少扉自己本人意志消散，所以这场病一直到那个年过去都没好。 许攸林哭了许多次，就是爷爷奶奶舅舅舅妈也担忧。 齐少扉才勉强打起精神来，他想要
是越越在，肯定不爱自己糟蹋身体，他要活着要好起来，活着才有机会有可能的。 之后身体便好了，可以出院了。 但学习上的事就是按部就班，平平无奇，没什么大才能，也没什么不好的，中不溜吧。 那一通电话后，许家人才发现：之前阿扉是糊弄他们的，这小子可聪明了，真是神童！ 齐少扉学什么都快，还喜欢新鲜的事情，在看这块可以说过目不忘，奶奶去老年大学带回来的琴谱，他略是翻一翻，看过奶奶弹得位置，便能弹第一遍。 自然有些不流畅，手法也不对。 但这已经让许家人惊讶了，许爷爷问老伴，“你没给他教吗？” “没有啊。”许奶奶还懵着。 齐少扉说：“奶奶教了，刚奶奶弹给我听，还给我看了琴谱。” 可这不是教啊。许奶奶想，她只是想让乖孙孙看她弹的，这是她最近新学的曲子，总算是练好了。 第一遍时，齐少扉便弹得有模有样，起码在不是专业人士看来，那曲子音调都好，很是流畅的。 跟许爷爷去公园下棋，那更了不得了——大华也有围棋的，晚年时，齐少扉曾痴迷过一段时间围棋，但越越不怎么爱玩这个，两 人后来便下成了五子棋。 可那也是齐少扉在岑越跟前玩五子棋，在其他人面前，是片甲不留的杀！ 那一日，许爷爷的老伙伴都快指着许爷爷鼻子骂了——不过都是玩笑善意的。 “好啊老许，今个不是跟我们玩棋的，是跟我们显摆你聪明孙子来的！” “许家的孩子真是聪明，知道厉害了，下次老许你自己上啊。” “哪有你这么当爷爷的。” 许爷爷面上有光，哈哈大笑说：“我家的孩子，那自然是随着我，棋艺好着呢。” “老许你怎么还借孙子的光了？” 这都是夸孙儿聪慧，许爷爷高兴来不及，哪里会生气，只是那会心里震惊，面上还跟老友笑呵呵谈天，等回去后问阿扉，曾经学过棋艺？ 齐少扉说：“爷爷，我在大华时，晚年无聊也玩过一段时间。” “华都棋艺高手如云，我不过尔尔。”这就是谦虚话了。齐少扉的棋艺也是排在前面高手那儿的。 钢琴、围棋、法就更别提了，许舅舅想说那学英语，这东西是外来的洋玩意，总不能学的这么快了吧。 许舅妈就说你傻啊，阿扉学的钢琴那也是外来的啊。 许舅舅：……对哦。 果然，在学习这块，齐少扉就跟开了外挂一样——当然这会还没有‘外挂’，总之就是很厉害，厉害的不像是同龄小孩。 远在国外的表姐听闻妈妈说的阿扉种种事迹后，还打来来点询问阿扉，说要不要跳级，想要留学的话，她可以帮忙提供学校的资料还有专业等等。 齐少扉认真说：“大姐，我要上初一。” “可是妈妈说，你初一知识已经学会了。” “越越说他以前的知识忘了，他现在上初一，害怕学不会，我要给越越教的，要是跳级太快，越越会有压力的。”齐少扉解释完，又说：“大姐，越越其实很聪明的，他就是谦虚。” 许大姐：…… 这是怕她觉得越越笨，还要给越越解释一下，越越只是谦虚。 她小弟弟是什么极品恋爱脑啊！ “行吧，知道了。” “谢谢大姐，大姐你早早睡吧。” “好的拜拜，要是有需要你找我就好了。” “好的。” 齐少扉学会了骑自行车，下次跟越越打电话时就报备这些日子学了什么，岑越听阿扉会骑车了，当即高兴，“我现在是走路去学校，也不远就走五六分钟，高中怕是住校，还是不用学，不过也没事，家里一个人会就好了。” “！！！越越你别怕，以后我载你，你坐在我后面就好。”齐少扉兴奋说。 果然多学点东西就是好！ 岑越说好。 他们通话也不是天天的，周末时会打一通聊这一周近况，说说学习，还有学了什么，日子过得飞快充实，并不无聊。 这日周二，岑越刚放学就被学校门卫 叫住了， 说有他的包裹。 “是初一二班的岑越吧？” “是的。” 门卫仔细对了下， 念出声：“还是茂城寄来的，你家里还有亲戚在茂城？” “是我家里人。”岑越想阿扉就是自家人，
不是说谎。 门卫：“还沉甸甸的，成，你拿下吧，抱的动？” “可以可以，谢谢叔叔。”岑越抱着沉甸甸的包裹回家了。 张月娥刚烧晚饭，歇了没一会听门外脚步声还有喊妈的声就知道儿子回来了，出门迎了下，“抱的什么啊？” “阿扉寄来的。”岑越说。 张月娥忙擦了擦手接过去，老觉得不好，这什么东西沉的哟，要是贵重的可不能收。先拆吧。 东西放在地上。 岑越找了剪刀小心翼翼拆开，里头有卷子还有笔记，笔记上字迹整齐，是阿扉一笔笔写的，给他备注解题思路，还有一叠邮票和信封！这样他寄信就不用费钱了。 阿扉想的真周道。 小越这个城里朋友太大方了，这样光给小越东西，时间久了，哪能成朋友啊，小越会气短的。张月娥是忧心忡忡。 岑越不懂大人的烦恼，正专心致志看寄来的东西。 “妈，还有初一的复习资料，我之前跟阿扉说过，说玲玲姐在念初一，阿扉都记着，给了初一资料。” 张月娥回过神，点头说：“那这周就回去一趟。” 籍最底下，竟有个录音机。张月娥这下慌了神，“这么贵重啊。”那不能要的。 岑越怕阿扉说什么‘骚话’也没敢点开，只说：“上次打电话，我说我英语口语有些跟不上，阿扉说可以听磁带多练习跟着读。” “妈，你别生气，我回头给阿扉打电话，说这个算我借他的。” “再说现在寄过去，万一路上颠簸坏了。” 张月娥只能点头，先留着吧。当天夜里，张月娥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儿子现在不跟他们挤一张床了，另做了一张小床，在另一头位置拉着帘子。 “怎么了？”岑建小声问。 张月娥说：“小越经常念的那位阿扉同学今天寄东西了。” “我知道，回来你就跟我说了。” “别的还好说，录音机太贵重了，可儿子学习也要用，我是这么想的老岑，咱们家小越跟阿扉做朋友，有来有往最好了，也不气短，不然老拿人家的算什么，可咱家现在条件确实是紧——” “你想什么直接说。”岑建是懂媳妇儿的。 张月娥铺垫了这么久，说：“我想趁小越去上学那功夫，摆个摊子做买卖。” 齐少扉寄东西这事确实是个契机。 到了县城里后，吃喝拉撒样样花钱，张月娥就起了想赚点钱的念头，也找过活，不过要么去工地当小工，女人给的还少，一天七八块，可体力活重，还要给小越做饭，兼顾不过来，再说老岑肯定也不愿意她去做小工。 要么就是去小吃摊给打下手帮忙，这是按小时算的，一天只要最忙的那几l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二块钱。 这活抢手，她知道去问，人家就已经不要人了，都是熟人介绍的。 “那你想做什么？”岑建到没给媳妇泼冷水，他觉得挺好的，媳妇说话有道理，小越跟大少爷当朋友来往，时间久了，他家小越样样占人家便宜，那底气能足吗。 不能这样的，得有来有往才成，小孩子负责学习，爹妈就负责赚钱。 张月娥被问住了，迟疑说：“做早点铺子？” “卖啥？而且这个起得早，咱们租的地方掰扯不开的，还有占位置这事，县里人家都是老熟人了。”岑建一一提出问题，见媳妇儿丧气了些，便赶紧说：“后头的事情总能解决，主要是卖啥，我看凉皮米线夹馍胡辣汤豆浆油条菜盒子肉包子素包子这些都有。” 张月娥：“我本来想卖包子，可你说的对，都有了。” 帘子那边幽幽响起一道声：“妈，不然你去南方进货，卖健美裤吧？” 吓得床上商量的夫妻俩一哆嗦，纷纷扭脸看向帘子那头。 岑越：偷听且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