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
第二日清晨,卢弃正在房翻看《左传》,院子里突然传来卢义一声喊。紧接着,便听汲蛮说:“我不和受伤之人比试。”
“你说了就算吗?看我削你的耳朵!”
“就你那破剑,我家钝都懒得搭理!”
“谁说的,我偏让它搭理搭理!”
“走了,不和你玩。”
哗啦啦一阵响,瓦片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哎……”
卢弃摇了摇头,正想把卢义喊进来,却看到了卢生。
“太过分了,这些贱民真该杀一杀!”
卢生走得极快,边走边激动地甩着宽大的袍袖。
卢弃透过敞开窗户看见后,赶忙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问那个强盗头子卢义!”
卢生原本是走向卢绾所在大厅的,听到卢弃问话,立刻停下脚步,激动地说:“哼,得了一盒生骨膏还不满足,大晚上的翻箱倒柜,当我丹房是什么地方了?真是岂有此理!”
“先生是说小义哥昨晚上进您的丹房了?”卢弃想了想问。
卢生跺着脚说:“不是他会是谁?贱民!”
“那先生丢了什么东西吗?”卢弃本想把卢生请进房,仔细问问的,转念一想,特意提高了声音:“谁让您丹房里放那么多宝贝呢,所谓财不外露,您这是让小义哥给惦记上了!”
“这么说错还在我了?”卢生瞪着眼睛问。
“好了,先生别生气了,您究竟丢了什么东西?我这就让小义哥还回来。”卢弃想了想,还是从房走了出来,挽着卢生的手臂说:“先生要是担心丹房再遭贼,我可以安排几名家丁,帮您日夜看守,至于小义哥,等他伤好了,我找根枣木棍,您亲手抽他!”
“哼!”卢生的怒气终于消了一些,红着脸说:“东西我已经清点过了,倒是什么也没丢,我气的不是丢东西,而是他这种行为,仆人就要有仆人的样子,若是个个跟强盗似的,做主人的还有安生日子过吗?我跟你说,这事要是放在大秦……”
“先生慎言。”见卢生又要说秦朝的好,卢弃立刻打断了他。
“对了,先生,关于长安城有龙气一事,您要不要再探查探查,我们此行是来长安奔丧,既是奔丧,便有归期,您若是想寻龙,最好能在我们返回蓟城前,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
卢弃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地说,转移了话题。
“对啊,时间紧迫,我何必执着于这些身外之物呢。”
卢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瞬间没了脾气。
“行了,告诉卢义,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卢生甩了甩衣袖,背着手返回了丹房。
“喂,你为什么……”
“嘘!”
卢生刚走远,卢义的脑袋就从走廊的横梁上吊了下来。然而,不等他把心中疑惑问出来,卢弃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放心,那家伙怕我纠缠,早走远了。”卢义挤了挤眼睛。
他身上虽然有伤,可是飞檐走壁,倒挂金钩这种小儿科,还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因此,刚才卢义和卢生聊天时,他便纵身跃起,收敛气息,藏在了两人头顶上方的横梁上。
此时卢生一走,他立刻来个倒挂金钩,双腿挂在横梁上,把脑袋吊了下来,像只蝙蝠一样,和卢弃说话。
“丹房被翻这事,不是你干的?”卢弃故意问。
“我要干,何必等到昨日?”卢义反问。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卢弃嘴角浮起笑,望着卢义那张倒过来的冷峻面庞说:“不过,在先生那里,这个锅得你背,当然了,你可以不认。”
“我自然不认!”卢义的脑袋缩了回去。
“喂,你真的想跟他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