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不靠谱,我可和某人不能比,”大表姐蔫了,也不说话,我继续跟她解释,“孙杨说到底是外地人,即使他在百度上能现点线索,毕竟有限,而且不一定准确,我在安庆住了大半辈子,比他熟悉地理,如果不是我,你也现不了鸳鸯栅,更不可能得知线索在四方城。这方面,我们还是占优势的,再说,命运之骰未必就藏在四方城,那么小一块石头,也许被人当垃圾给扔了,而且你也说了,孙杨此人胸大无脑,他也许记得命运之骰的样子,却未必能感知它的方位,你跟我说过,命运之骰是灵石,所以,它和石蛙一样有一定的特殊能力,我们只要循着城内不寻常的地方找,肯定能现些蛛丝马迹,我们就往最坏的打算上做,孙杨拿到了命运之骰,可是连你师傅都未必能降服它,他更不能,你不是还说过,命运之骰有自主功能,它不听任何人的,他即使拿到也是颗烂石头,到那时,我们再偷走它。”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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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轻巧,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说到底是演义,真以为那么容易啊,孙杨的警戒心特别高,我是在分手以后很久才知道,除了我,他还有两个女朋友,我愣是没现,这厮有三个手机,三个牌子,从不接错电话,喊错名字,就连梦话都没出过差错,你要如何对付一个城府入如此深,连梦都可以操控的人,他比你高,比你强壮,功夫也在你我之上,打也打不过,除了认栽,你还有什么好主意?”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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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药,我不信他不食人间烟火,只要他吃东西,我就能弄倒他,而且他还不知道是谁做的,”我说完,大表姐一脸诧异,我知道她想歪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春药啦,我从来没试过,是泻药,电影里都这么演。”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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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泻药哪那么好买,连安眠药,没有医生的处方也很难搞到,再说,孙杨不是傻瓜,他吃得出来,还是好好构思一个有用的点子,”大表姐摆摆手,催促我赶紧离开,“在说好的地方汇合。”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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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6点半左右能到,找人需要花点时间,”我留下这句话,看都没看她,站起身,离开“有家拉面”,往回走,一头扎进倒趴狮步行街,你们也许猜出我在找谁了。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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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街和一个月前没有不同,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直接跳过那些风景名胜区简介介绍,我躲在桂林米粉的右拐角处观察,直到确定戴玉子没有出现,才慢慢朝里走,服务员态度很好,将我引进去。历经闹鬼,大火,桂林米粉装修过后生意依旧火爆,大家也都渐渐忘却了不愉快。我注意到,除了保留四面墙的玻璃和员工休息的阁楼外,其它都大变样,我都有些不太适应了。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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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来这找完全是碰运气,毕竟招鬼的石蛙早被大表姐藏了起来,孤魂野鬼肯定也分散在安庆各处,要怎么找到孙,困难重重,鬼大都是游魂,浪子,喜欢四处流浪,当然也有一般的宅鬼,喜欢待在凶宅里吓唬人,以保全自己的地盘。孙这种生性活泼的鬼肯定受不了在一个地方,一得到自由,谁还能找到?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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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吃,以还有事为由离开了,可是,现在该往哪走,安庆虽小,五脏俱全,地形虽不复杂,可是,鬼屋,老屋也有不少,鬼山鬼海,等于啥海捞针,况且,这还是大白天,更不好找。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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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也不笨,我记得厕所就在附近,而且里面阴暗潮湿,走过去一看,妈的,外面还挂着被单和内裤胸罩,里面有一家三口在悠闲地吃着饭,两菜一汤,旁边还摆满了水果。我不情愿地给了五毛钱,四处张望着,果然在其中一个隔间看到一只鬼,它看到我也一惊,我让它莫慌,有事询问,它才不再尖叫。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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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认不得认孙,嗯,就是之前在桂林米粉,对,长得尖嘴猴腮,你知不知道它去了哪,”为了装熟,我还打听他的名字,“元奎,好名字,病死的,新死,我奶奶也是,嗯,你比她早死两天,记得带我问好,哦,是那里啊,我知道,就在附近,客气了,你最近生意怎么样,哦,不景气,吓不着,这有什么难的,譬如在他们找纸的时候递过去,在他们耳边说话啦,吹气啦,或者干脆在他们穿裤子的时候拽着不让他穿,都没试过,你应该试试,他们都这么做。”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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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元奎,我踏上了寻找孙的征途,我的征途是星辰鬼海。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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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惕地四处瞅瞅,并没有现任何不寻常的迹象,于是,脚步也欢快不少。这条道,我以前常走,大部分时候是妈妈陪我一起,后来,随着年龄的增大,还是妈妈陪我一起,只因为我对讨价还价的事特别不擅长。阳光算不得多明媚,空气算不得多清新,这条道的尽头直通天后宫,而我的目的地就在那。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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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走着,过往的回忆涌现出来,我走得更快了,这条路我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就走完。天后宫我简略地介绍一下,它是买卖批各种家用的大本营,和现在的光彩属于一个模子,从前还没有光彩的时候,它就是安庆唯一能批能零卖的集中地。可惜,到了后来,它渐渐失去了优势,毕竟地域不够广,而当代人的需求却与日俱增。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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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跳过,直接见到孙,此时,他和几只老乡鬼在一个破房子里捉弄新租客,当那名租客被吓得魂不附体,跑出门的那一刻,我进了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看到我也很惊讶。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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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有事,”他大概也猜到了点什么,“如果是和戴玉子有关,我知道的很有限。自从那次桂林米粉被烧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她也再没找过我们。你是想问她的事吧?”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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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我直截了当地说,“就在不远处,去还是不去?”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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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胎的事,你办得怎样,”他居然还记得,我都忘了,“我可是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在帮你们,你不能忘了我。”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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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已经在办了,你也知道地府那些公务员,给钱都不办事,”我只能尽量把责任推给鬼差,“只要你再帮我这一个忙,投胎的事八九不离十,等着领证吧。”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