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蛮真人当即大喝道:“剑宗弟子,若遇强敌当如何?”程景平等人大喝回道:“唯死战尔!”当下一行人气势大盛,再次击退黑衣人的一波进攻。古蛮真人咧嘴一笑,既然你们不敢拼命,那我们便还有机会。当下静下心来,全心投入到战斗中。
对面二人一攻一守,虽然都不敢露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但道法实力皆不俗,胜之不易。古蛮真人在多次进攻后,无奈的得出了这个结论。正当他准备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一招定胜负时,却又心里一突,万一对方被自己逼得使出了宗门压箱底的绝技,便会暴露了身份,会不会到时干脆破罐子破摔?这三十多人绝对都是大派高手,若是放开了杀,自己这边恐怕局势会更不妙!
“干你娘的!”古蛮真人只得压下战意,一边继续与对方周旋,一边思索脱身之法。
只是程景平一行人这边形势却是比古蛮真人这边更糟,三十多名护派长老级别的高手,即使不敢出全力,也不是他们能抵挡的。若不是六位长老又出其不意用了一次“六合剑阵”,伤了几名黑衣人,让他们更加忌惮,怕是早就不敌被杀了。只是即便如此,短时间内两次使用六合剑阵,六位长老也是元气大伤,只能靠着拼命的气势吓唬对方。奈何对方又是数轮攻击,渐渐有几位长老快要撑不住了。
而此时距离联络点尚有大约一百五十里。
又是一轮攻击,终于有两位长老撑不住了,各自受了一击,倒飞出去——队形乱了。六合剑阵再不是威胁,而十八名宗门精英也终于暴露在了敌人的直接攻击下。
正在此时,古蛮真人传音道:“所有人分散,单独逃生,一百五十里外联络点集合。记住,不要恋战,如若被抓,别忘了自己是剑宗弟子。”
剑宗弟子,便当有剑宗弟子的骄傲。剑,宁折不弯!
众人心中一凌,当下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没入夜空。见状,黑衣人也急忙追去。不消片刻,战场上只剩下古蛮真人和对面的两个黑衣人。
“好了,如今没了牵绊,终于可以尽情一战了。不管你们是谁,敢犯我剑宗,都给我留下小命来!”古蛮真人松了松筋骨,爆喝一声向他们冲去,一场真正的大战就此展开……
程景平不知道古蛮真人这一战是胜是负,此时的他早已运起刚学会的疾风剑诀,化为一阵疾风向着东方疾驰而去,在他身后,两个黑衣人紧追不舍。其中一个黑衣人手中持一面华丽的镜子,时不时地射出一道金光,威力惊人。好在程景平如今身法灵活,总能在毫厘之间避过攻击;另一个黑衣人手中一对圆环,一直没有出手,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却让程景平感觉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异常危险。
追了片刻,黑衣人在速度上似乎并不占优势,并未追上程景平。唯恐迟则生变,二人对视一眼,各自伸出一只手。两只手掌相击的一瞬间,二人气息大盛,速度飙升,急速拉进和程景平的距离。
程景平刚庆幸自己学了疾风,否则此时面对两个护派长老级的高手,怕是早就在劫难逃了。如今自己唯一的希望便是能拖到遇见天火圣教或者其它正道弟子。只是刚想到这里,便感受到了后方黑衣人暴涨的气息,回头一看,二人正以远超自己的速度飞速追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拼尽全力催动疾风剑诀向前逃窜,同时也不忘挥出数道风刃袭扰后方二人。
只是即便如此,一刻钟后,程景平仍然不出意外的被黑衣人追上了。黑衣人没有选择在后方进攻,直接飞到了程景平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此时的他们身处一片山脉中,人迹罕至,他自知光一味逃跑怕是没有希望了,要活下来便只能一战。
程景平修道十二载,达到剑诀第三层初期,虽算不上绝世天才,却也算是块修道的美玉了。只是如今拦在他面前的却是两名护派长老级战力的高手,那是剑诀四层初期以上的实力。面对如此实力的对手,还是两个,程景平自知不能硬拼,一个俯冲钻进了下方广袤的森林。即便要战,也不能傻乎乎的一对二,他决定在森林中利用地利与他们周旋。
黑衣人略一皱眉,心中暗骂这小老鼠也太能逃了。二人无奈,只得追进了森林。进了森林视线受阻,想找到程景平却是不容易了。对视了一眼,二人决定分开搜寻。
远处一个小山坡上,程景平看到这一幕,心中微微一笑,一对一,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只是先对付谁呢?思索片刻,程景平选择了用镜子的黑衣人,毕竟用双环的那个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而且对方一直没对自己出手,看不出深浅。
别看如今可以一对一,程景平正面对战一个护派长老级的对手仍是没有多大胜算,即便对手不想出全力。要想以弱胜强,最好的选择便是出其不意,一击必杀。
手中持镜的黑衣人警惕地在丛林中穿梭,仔细观察四周,希望找到程景平留下的蛛丝马迹。突然,他看到了一棵被切开的小树,切口很新很平整,绝对是那只小老鼠干的。黑衣人再向四周看去,在远处有看到了一条被切开的巨大藤蔓……
就这么循着痕迹搜寻了片刻,黑衣人来到一条小河
前,河对岸的一丛草上留下了一个脚印。黑衣人向脚印飞去。就在他飞过小河上空时,河中一道人影暴起,程景平手持石灵明一剑朝着黑衣人腹部刺去。仅仅三丈距离,在疾风的速度下转瞬即至。
黑衣人没有闪躲,或者是来不及闪躲,石灵明狠狠刺中他的腹部。但是预计中的石灵明穿体而过的场面却没有出现,石灵明刺在了一层护体气罩上,艰难的穿透气罩后已是强弩之末,仅仅入肉半寸便被黑衣人一掌击偏。只见他带着一丝戏谑的眼神,一脚朝程景平头部踢来。程景平感到面颊上一阵疾风袭来,隐隐有些刺痛,赶忙一拳挥出。拳脚相交,一股巨力涌入程景平的拳头,他引以为豪的肉身之力在这股巨力之下被一击即溃。拳头被踢开,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飞出数丈开外。
程景平被这一脚踢得眼冒金星,一口鲜血喷出,却不敢停下。这一路的交锋让他确定了黑衣人的速度是弱点,自己必须快,用最快的速度去拼一把。他不做分毫停留,立马起身,施展疾风剑诀,围着黑衣人急速运动,无比迅捷的速度让黑衣人眼中出现了数十个残影,一时无法判断哪个才是真身。只是他却也不慌,全力运起护身气罩,以不变应万变,等着程景平自己显露真身。
数息后,一道人影闪出,自上而下举剑斩向黑衣人。快如闪电的一剑让黑衣人根本无法闪躲,只是他也从没有想过要闪,凭着护身气劲的防御,完全无视程景平这一剑,一拳击向程景平咽喉。
程景平自然也知道疾风一剑无法给黑衣人致命一击,毕竟这是以速度而不是威力为主的剑招。只是——这一剑不是疾风剑诀。
就在这一剑离黑衣人只剩三寸远的时候,一道天雷轰下——
这一剑,是雷霆一击。
程景平身上没有一丝雷电,犹如当初对决寒若清之时。
这一剑,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黑衣人眼中终于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却已经来不及变招了。他已经能闻到剑上的雷电将自己的头皮电焦的糊味,但他不愧是护派长老级别的高手,千钧一发之际,竟还是生生偏移了两寸,避免了被一剑分尸的惨状。只是即便如此,他的一条右臂还是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飞出数丈远,落入一片草地中。
程景平见状,正要再补一剑,乘他病要他命。却见一对圆环自远处激射而来,震动的嗡鸣声形成巨大的声浪,排山倒海般摧毁拦在路上的巨木,瞬间到达他的身前。既然另一个黑衣人来了,自然是不可能再杀他了,当机立断,程景平放弃进攻,急速后退,瞬间消失在视野中。
前脚刚走,后脚使用双环的黑衣人便来到了同伴身边。黑衣人皱眉看了眼他的伤势,急忙找到刚被斩落的断臂,给他续接上,在伤口处倒了些药粉,再给他喂了一颗丹药,助他压制下伤势。
一番救治仅仅花了不到一分钟,断臂黑衣人的脸色便不像之前般难看。只是却觉得无比憋屈,自己一个成名高手,竟被一个小辈斩断了一条手臂,要不是为了隐瞒身份,何至于此!他再服下一枚丹药,强忍着疼痛,示意同伴继续追击。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使双环的黑衣人微微皱眉,心中计较起得失,片刻后,还是决定和他继续追击,这样一个聪明的年轻高手若不乘早铲除,日后必会给宗门带来更大的麻烦。
为避免万一,二人不再分开。使双环的黑衣人手中双环飞转,随后两个环猛地碰撞在一起。只听一声“叮~~~”的巨响,以二人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内的树木便犹如被飓风过境般摧毁殆尽,鸟兽尽灭,四周一片狼藉。
离声波大约五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一个红衣女子正悠闲地躺在屋檐上吃着冰糖葫芦。只听一声巨响传来,吓得他手一抖,冰糖葫芦掉到了旁边的瓦片上。女子双眉紧蹙,心中很是不开心地看着冰糖葫芦。一个高大男子突兀地出现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小姐,是西边的森林中传出的,大约五十里远,应该是有高手在打斗。”
红衣女子抽回目光,望向西边,愤愤道:“曾叔我们走,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害我把冰糖葫芦都吓丢了!”
被称为曾叔的男子却为难道:“小姐,大事为重。您乘机出来游玩便已经是危机重重了,还是不要再招惹是非的好,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别拿我爹威胁我,我还就要去瞅瞅了,你来不来?”红衣女子说完一个起身,朝着西方飞去。曾叔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满脸无奈和宠溺,摇摇头苦笑着跟了上去。
程景平刚飞出不到二十里,便觉后方一阵声浪袭来,避无可避,灵明剑甲运转到极限,准备硬抗攻击,借机再加速向前冲去。只是这音波攻击的威力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即便有着灵明剑甲的卸力,仍是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疯狂震动。即便音波只持续了片刻,自己仍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一个踉跄撞到一颗大树上掉了下来。一口鲜血忍不住喷出,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程景平知道不能停下,否则便是个死字,当下勉力站起,奋力向高空飞去,既然森林都被移平了,索性再拼速度。
只是这次
黑衣人可不打算再在身后追了。程景平刚飞到高空,两个铜环便已经袭来,只见铜环一晃之下又幻化出一对,再一晃,又是一对铜环出现。如此反复,不消片刻,数十个铜环将程景平围在了中间。铜环连续不停地向程景平袭来,程景平被围在中间无法闪避,只得以疾风剑诀迎敌,无数剑影与铜环碰撞,或刺、或挑、或斩、或扫……将铜环一一挡下。
只是片刻,程景平已经记不得挡下了多少铜环,只是久守必失,终于还是慢了一拍,被一个铜环击中。稍一停顿的时间,所有的铜环便全部套到了他的身上,然后程景平便感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挤压力自铜环上传来。强烈的危机感下,程景平终于运起了蛇蟠阵。
随着脊椎上的玄武图纹亮起,一层厚厚的玄水重甲将铜环微微撑开。程景平同时两臂发力,玄武之力加身,他的力量也有了大幅提升,将铜环再撑开一寸,眼看就要脱困。
在远处控制着铜环的黑衣人感觉到铜环遇到阻力,法诀一换,铜环力道再次加大,生生抗住了程景平的巨力,陷入了短暂的平衡。身旁的黑衣人经过短暂的疗伤,暂时压下伤势,见程景平被困,祭起手中的镜子正准备全力一击将他击杀,却见远处飞来两道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