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北燕城,秦夫人回忆着,自己丈夫的朋友本来不多,何况在北燕,自己还和丈夫见过这个叫苏燕的少年和他的父亲。这样的印象,在北燕,她有,不过那时自己见得却是……1t;gt;
秦夫人看着苏燕,他的面貌,虽只见过匆匆一面,还是小时候的他。但印象还算颇深,毕竟他们不是普通人,他脸上的轮廓依旧还能辨别出来。1t;gt;
是他?竟然是他。秦夫人有些意外。1t;gt;
他怎么来这里了,他怎么知道这里的,这里可是连自己丈夫生前的朋友都不一定知道的地方。1t;gt;
秦夫人再次深深一鞠躬,说道:“原来是公子,请进,请进。”1t;gt;
秦夫人把他们招进了院子,她又有点后悔了把他们招呼进来。简陋,破旧的院子,怎么能招待眼前的贵宾,她连忙致歉说道:“寒舍简陋,招待不周。”1t;gt;
“哪里,您客气了。”苏燕一听,飒然一笑,说道,“我这三年在外,这样的房子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在有房顶的屋中补眠,我能笑着睡觉,笑着醒来。不过听闻先夫清廉,十年为大燕劳心劳德,难道他在死后连像样的住所也没为夫人留下一间吗?”1t;gt;
叶漫想,难道他前天非要抢自己的房间,额,也不是自己的房间,住在那里的魔族老夫妇,已经死了,还是自己下的毒手。但不管是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还是除魔卫道的奖励,那房间都应该是自己住的。1t;gt;
你感情是大马路睡多了,看到能睡房间就两眼冒星了,你不要以为你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而且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止如此。1t;gt;
“哪能呀。只是先夫,好一口好酒,所有的积蓄都进了他的肚子了,还能留下这么一间老屋,是祖上积德。”她的丈夫清廉为官,本就没有多少积蓄。十年前,他丈夫刚在环燕城为官时,大燕刚结束六年的动乱,在边塞之城的这里,几乎一片废墟死寂。在她丈夫的勤勉之下,才渐渐恢复了生机。1t;gt;
有了生机,城中的居民,也才渐渐走出了战后的阴影,大人的生计好解决,不过战争中的孤儿,却是极其头痛和令人悲伤的事情。1t;gt;
他们没有养活自己的手段,这些孤儿有愿意人领养的,给他人养,没人养的,他就在城里划了一个地方,给他们住宿,衣食方面基本都是自己的丈夫自掏腰包。1t;gt;
现在他去世了,还好那些孩子也长大了,不用自己管了。1t;gt;
苏燕知道她没说实话,玩笑道:“我还以为,我们大燕的官俸不够,我以后要不要考虑适当去增加些。不过听到夫人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俸禄不应该增,反而应该还要削减才对。喝酒是小事,醉酒却是大事。喝醉了酒,可能会迷了眼,把路边的野花,当成娇花,从而冷落了美丽的夫人,这罪过可就大了。”1t;gt;
秦夫人听了捂着嘴,干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三年前,听说你被你的父亲责罚,先夫想写一封信,为你求情的,可是先夫知道,你的父亲是大智之人,他拥有的智慧一般人远不能及。所有的安排必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此先父写好了信,又烧掉了信,他相信你的父亲。”1t;gt;
相信自己的父亲?哈,苏燕心里一声自嘲。原来还有人对他保有信任?1t;gt;
他怀疑一切,怀疑一切的人,一切的事,以及怀疑一切的真相,他也思索一切,思索一切的人,一切的事,以及思索一切的真实。1t;gt;
在怀疑中,在思索中,他恐怕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连自己都开始思索自己。1t;gt;
但如果自己的父亲愿意让别人相信自己,那他的确是一位让他人可以信赖的人。不过对他信赖的人,他也能一视同仁的牺牲。1t;gt;
苏燕想到那位在父亲和逆云鲪身边的那个胖子叔叔,他一生无儿无女,是不是也怕自己的子女,也要遭受这份成长的罪孽。1t;gt;
苏燕看着叶漫,你的磨练才刚刚开始。1t;gt;
叶漫现了苏燕盯着自己,心里毛骨一起,这家伙又想做什么?1t;gt;
苏燕看着叶漫在提防自己,宛然笑了笑,向着秦夫人,继续说道:“秦大人一生为大燕尽忠,我想给秦大人上柱香。聊表心意。”1t;gt;
秦夫人领路来到内堂,一块灵牌上写着她丈夫的名字,苏燕拿起了旁边的香,点了一柱,向秦大人的牌位拜了拜,之后他招呼叶漫,也让叶漫点了一炷香。叶漫无奈,自己又不认识所谓的秦大人,为什么要叫上自己,不过,尊敬下死者也没什么错。1t;gt;
见叶漫拜了,莫林雪看在叶漫的份上,也点了一炷香,用冷艳的身影鞠了鞠躬。1t;gt;
“秦大人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查十年前的命案。”苏燕说道,“这命案也多亏了秦大人才能水落石出。”1t;gt;
“那是一件轰动整个大燕的大案,而且还生在先夫刚刚上任之时,先夫追查责无旁贷,本分罢了。”秦夫人回答。那时大燕刚刚平静,也只是表面上的安定,他人表面上的认同。所有的波涛在暗流之下,伺机而动。1t;gt;
人心初稳的时候,也是人心最易动荡的时候。1t;gt;
在那个特殊的时刻,生了那件特殊的案子,一大家子的命。他们虽然是曾经和王上作对,又被王上网开一面放过的权贵,但他们依旧是大燕的子民,而且还有三十六个护送士兵的性命。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