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夏一夜无梦到天亮,觉得自己又恢复了元气。
正在半梦半醒间聚拢着意识,觉得腿有些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刮擦着她的肌肤。
她慢悠悠睁开眼,看到身上的被子鼓了个包,而身侧却空荡荡一片。
意识清晰了些,又认真感受了下腿上的触觉,下一秒觉得所有的血液都上行到头顶,让她整张脸都在发烫。她下意识踢了踢两条腿。
“唔”被子里传来一声不太清晰的闷哼。其实也不是什么夸张的声音,可慕已夏只觉得自己一大清早就需要降压药了。
她把被子拉过自己的头顶,低下头,然后看到了还在那没有动的人。
有些困难地找到自己的声音,已夏维持着最后的淡定,“你,你在干什么”
不同于已夏的紧张,趴着的那个人倒是很淡定自若,“我在看你昨天在辉月家磕到的地方。昨天回来太晚了,没顾上检查就睡了。”
同时手在伤处轻抚着。引得她用力咬住唇,深深呼吸,才能压住四肢漫开的颤栗。
“你,你看就看,需要藏在被子里吗黑漆漆的能看清吗”
已夏觉得自己几乎要丧失自己的条理,只能咬着牙坚持,克制着自己的羞怯。
“你说得有道理,的确有点看不清。我不是怕你着凉嘛。”已夏觉得被子抖了抖,应该是里面的人点了点头。
然后光线突然变亮,已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发现身上猛然凉了一下。
她再睁开眼,发现那人还呆在原地,只是略略直起了些身体,而两人身上的被子都被掀到了一边。
在光天化日下,人的羞耻心好像总是比黑暗中要重一些的。
所以现在慕已夏觉得自己简直无法直视眼前的一切。这么亮,彼此脸上的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想装看不见都无能为力。
她想自戳双目。不,凭什么戳自己要戳,也应该戳这个没下限的男人。
“你看够了没”已夏的声音里带着克制,偏着头闭着眼不去看他。
“嗯,果然撞青了。”男人的手指在一块淤青周围轻抚着,指腹的薄茧摩挲,有些粗砺有些痒。
他的唇落在淤青上,语气里有些心疼的责备,“明知道自己就是块豆腐做的,还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
已夏有些经不住这样的场面,她往回缩了缩有淤青的那条腿。
然后另一条腿踢了踢顾寒慕,“好了,你可以起来了,过两天就没事了。”
可她这没什么力气的一脚更像猫爪挠了顾寒慕心口一下。慕已夏还不太懂,一大清早的男人自制力薄弱。
顾寒慕一把抓住已夏,有些邪气地亲了亲,然后就像粗藤般缠了过来。
清晨带着些薄欲低哑的嗓音,弥漫着诱人的蛊惑,“我昨天点了你好几把大的,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我看你昨晚笑得挺开心的。”
手随着每句话的尾音落在已夏身体四处,仿若山洞深处流动的风,你感觉到,却又抓不住。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了我不高兴吗”已夏的眼里闪着醉人的薄光,脸色娇羞而慌张。
“没有吗没有就好。”顾寒慕的唇在已夏耳边徘徊,像在低喃。
“我和孟念都说清楚了,以后应该都不会见面了。”顾寒慕的头依旧埋在已夏颈间,声音懒懒的,不那么清晰。
已夏抵在他肩头的手顿了下,睫毛闪了闪,“干嘛和我说这些,你不需要和我解释的。”
“我知道,是我想说给你听。行不行”顾寒慕抬起头看着近在迟尺的人,眼神变得有些专注而幽深。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眼睛上,声音里有种深沉的抚慰,“放心,不管你怎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只要我们在一起,我总是会护着你的。”
已夏闭着的眼睛动了动,没有睁开。
我总是会护着你的。这句话也是一种承诺吗虽然他们之间无法负担承诺。
但令人怦然心动的话总是突如其来,让人没有一丝防备,就软了心墙。
已夏突然地睁开眼,止住了那探寻,“不要。”
“为什么可是我想你。我们都半个月没见面了。”顾寒慕抬头看她,音色有些难耐的暗哑,眼睛里有明确的期待和淡淡的委屈。
“可是,可是现在刚早上。你没听过古语有云吗白日不可,不可宣”已夏脸都红了,别过头不肯再看顾寒慕,咬着唇。
“哈哈。”顾寒慕有片刻安静,然后胸腔里就传出剧烈的震动和低沉的笑声。
这个女人在哪被这种歪理邪说洗的脑顾寒慕这时候才赞一声慕小姐平日不是装的,是真的贞静。
“如果真如古语所说,那岂不是违背人性”顾寒慕有些不羁和直白地说着。
似乎为了证明他不是夸张,还把已夏搂得紧了些,让她自己感受了下。
已夏觉得自己的脸从醒到现在就一直是高烧不退的状态。今早的顾寒慕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都有种无力招架的感觉。
“你,你别闹了。”她有点可怜地看着顾寒慕,往后缩了缩。
顾寒慕看着她脸上,刚睡醒的纯净还没完全散去。脸颊连着耳朵都变成了粉粉的,眉间娇怯地轻蹙。
一双眼水汪汪的,有些委屈,眼尾的流光又毫不自知地涌向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不再看那张勾人的脸,再看下去他恐怕实在压不住自己的火。
低头,有些怨念地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声线沙哑而压抑,“好,听你的。那晚上,你得听我的。”
已夏的脸再一次红透了,小顾机师克制冷淡的脸果然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