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回身去看画,他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他望向张遮,问道:“画作是不是都有法在里头?”
张遮道:“她是闺阁女子,不想将字迹显露人前倒不奇怪。
然而奇怪的是,我同雪宁找遍姜府和店铺,没找到她留下的字迹。
岳母说过,雪蕙世妹是才女,擅音律,绘画和医术。这样的人,怎么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姜雪宁猜测道:“会不会同画一样,都被姐姐烧毁了。”
谢危望向她,姜雪宁道:“别的我不懂。可是我懂女子的心,尤其是一位才女。
她若知道自己要离开人世,为了不让家人伤心,或让心血被糟蹋,就会选择焚烧自己的诗稿画册。”
张遮沉吟道:“极有可能。娘子的分析与她的心境倒是相符。”
谢危没接话,他不知怎得心里冒着酸气。尤其看到山水小景中有幅桃花,他就很在意。
他同张遮道:“张遮,这些画能否割爱?”
张遮还没回答,姜雪宁先跳起来:“不行。好不容易找到姐姐留下的东西。你不能全部拿去。手帕我都让给你了。”
张遮劝道:“雪宁,比起画,寻找真相更重要。给居安兄带回去,或许能让他找到什么线索。”
姜雪宁明白了,她对谢危说:“不给你,就借给你吧。等你日后找到真相,再还给我们。”
谢危不同她争论,点头答应。
今日时间太晚,张遮说明日就派人送画到谢危在附近的宅院。
过了午夜,外头鞭炮声连城一片。
三人讨论了很久,暂时没有新的思路。他们便先回姜府各自休息。
谢危一早就起来了,他吃完早膳就在姜府四处逛。
正如姜雪宁说的,来姜府的人不少,亲戚同门朋友下属一波接一波来拜会。
姜府不似谢府从不接待外客,姜伯游人缘好,来者不拒。
为避免麻烦,谢危躲着这些客人。他不知不觉走到姜府的药房。
里头的场景让他很陌生,随意看看就罢。只是经过旁边的香房,他闻道阵阵幽香,于是他抬脚进去。
靠墙的架子上放着巴掌大小的白瓷瓶。他拔开塞子,闭上眼睛,将塞子放在鼻下两指间距离,就能嗅到这香味。
他一个挨一个试过去,找到一款同他用的一样。接着又找到一款似曾相识的味道。
等张遮从外头回来,姜雪宁招待完上午的客人,听小厮的传话一同过来香房找谢危。
谢危手里拿着刀琴从谢府带来的香露,桌上摆着他挑出来的瓶子。
他问他们两人:“我用的香露是姜府送的。是你们自己调制的吗?”
姜雪宁上前边嗅边道:“是啊,我们家用的香露都自己调制。你这款有香方。”
她从架子对应的小匣子拿出一张香方,里头除了配料,还有调制的日期。
谢危展开一看,就递给张遮问:“这是谁的字?”
张遮道:“玫儿。雪蕙世妹的店铺和嫁妆单子都是她执笔。”
三人赶紧叫玫儿过来,玫儿只知道她遵大姑娘的要求,将所有账册单子汇总。其他一概不知。
谢危问玫儿:“姜府送我的香露是去年调制。这是你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