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眉心一蹙,若有所思。
还没等他想起什么,门后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的大了些,露出了老者身后的年轻公子。
“主人已经在等你们了。”小生作揖,声音凛冽,倒不像是行武之人。
岑霄点了点头,与沈绾棠一同跟在小生身后,向里院走去。
沈绾棠的余光观察着这座院子——
这里面,反倒不像是外面那般磅礴,花草也无,就连从前院通向后院的一弯小溪,瞧着也像干枯多年。
架在小溪之上的拱桥瞧着却像是翻修了的东西。
领路的小公子身子消瘦,仿佛一阵风吹过,便能将他吹跑一般。
“这府邸,瞧着不大对劲。”沈绾棠快走一步,凑到岑霄身后,低声呢喃道。
岑霄侧过脸,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挡住了嘴巴,轻声回应:“确有其事。”
穿过三层门,这才到了一处厅院。
这座厅院倒是别出心裁,四面的墙高高大大,中间一座天井,将外面的日光透了进来。
一旁的餐桌上早已摆满了饭菜。
“二位稍等片刻,主人在更衣,马上就来。”小生将两人带到餐桌前,浅笑开口。
两人坐了下来,瞧着周围的装潢。
沈绾棠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字画上,眉心不由得一蹙:“这是……江闽的洇墨画。”
话音落下,她蓦地站起身来,凑上前去细细瞧了瞧——不错,这便是江闽的真迹。
只是如今江闽的画作鲜少在民间流通,更是有价无市,如今这起义军府邸,竟然挂了一副真作。
沈绾棠瞧得出神,一旁的厅廊旁,一个身影缓缓向这边移动。
“这是前朝礼部尚江闽的洇墨画,在民间的,只有这一幅画作了,是真迹。”男人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沈绾棠蓦地回头。
只见男人体型硕大,穿着的衣服也极为不合身,那肩膀就要被撑爆。
只是男人的表情却从容不迫,缓缓坐下神来,虽说装作一副读人的模样,但一眼便能瞧得出来,是个武夫。
岑霄将晃动的扇子合上,作揖道:“久闻大名。”
“罗汉!”男人雄浑的声音回应的铿锵有力。
沈绾棠坐了回来,三人瞧着对方,良久没有说话。
“罗公子是如何得到这幅洇墨画的呢?”沈绾棠率先开口。
罗汉的目光在画作上停留两秒:“我搬来这宅子时,这幅画作便在这里了。”
“这宅子是从前一位秀才的。”罗汉开口。
从前的秀才?
“那这秀才,现在在何处?”沈绾棠继续问道。
罗汉不疾不徐,将盅里的酒一饮而尽,冷漠开声:“被我杀了。”
岑霄晃动扇子的手顿了顿,沈绾棠的眸子也震了震。
“这王八秀才,欺压镇子上的百姓,竟然还欺压到了我的头上!”罗汉的语气更甚。
砰!
酒盅被狠狠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