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房门打开,沈绾棠款步出来,英气目光落在了一旁撒泼打滚沈萤的身上。
听到房间终于传来了动静,小厮几个这才缓了口气,退下身去。
“平日里,你不是大家闺秀吗,怎的如今,却成了这般混账模样?”沈绾棠款款上前来,低垂着眼眸,冷冷开声。
瞧见来者是沈绾棠,沈萤的哭声戛然而止。
恨恨抬起眼眸,若无其事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要找的是父亲,可不是来找你的。”
沈绾棠的目光也跟着沈萤而起来。
“寻我何事?”沈将军缓缓走了出来,淡漠抬起眸子。
瞧见沈将军的一瞬间,沈萤的脸上便瞬间写满委屈,身子一软便趴在了沈将军的身上,低声啜泣道:“父亲,你不在家,萤儿的日子好难挨……”
“刁奴欺主,他们将母亲关在房间里,连您的吩咐也不听呢,就连我都不能去看母亲,父亲,女儿好难过!”
说着,沈萤抱着沈将军的胳膊,像是孩童一般摇晃着父亲的手臂。
沈将军站在一旁,无奈叹了口气:“去年你便及笄了,你母亲不便出门为你寻亲事,这段时间你便好生在家里学工,待我回来,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虽说沈萤的出世并非他所愿,可有了,便要负责到底。
若不是因着她母亲是个姨娘,待她及笄便应该张罗着亲事的事情,拖着拖着,竟然拖了一年。
沈绾棠并未开声,将沈萤嫁出去,倒是也能规避些许风险。
总比她偷窃父亲信,倒戈敌人阵营的好。
话音一落,最不开心的,竟是沈萤。
她放下父亲的手,幽怨的目光紧紧看着他,嘟着嘴巴开口:“父亲,您就这么着急将女儿嫁出去吗!”
“姐姐如今尚未婚配,我便家人,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沈萤话锋一转,挑事的目光便落在了沈绾棠的身上。
“当初姐姐在朝堂之上当中拒绝了圣上的婚配,如今这京城之中,已然有了我沈家女儿难娶的传闻了,哪儿还有好人家留给女儿嘛!”
这话虽说不真,但也不假。
有军功傍身的女儿家,除了沈绾棠,满京城找不到第二个。
难娶之名是因着沈家门底太高,无人敢来求去,并非是因着什么当众拒婚。
这明晃晃的针对,沈绾棠勾了勾唇,淡然一笑:“既有了这传闻,那你便嫁出去,让满京城的人看一看,我沈家的人,并非传闻中那般,你也能在京城中长长脸,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方才说出去的话,倒像是回马枪一般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萤无语凝噎,站在原地恨恨望向沈绾棠。
“这么多年,姐姐总是霸着父亲,父亲教你断识字,又教你练武,可我呢?我又学到了什么?”
沉默良久,沈萤颤颤巍巍开口,眼泪说落便落,倒是比那梨园的角儿还能演。
“你幼时,父亲让你练武,时柳姨娘拦着不让学,长大一些,父亲要将你送去太守家的女子塾,也是柳姨娘拦着,如今,经你这么一说,倒成了父亲的不是了?”
沈绾棠语气一滞,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这桩桩件件,都是有据可查。
如今,沈萤当真是无话可说。
若是今日不闹,一家人尚且能马马虎虎过下去,沈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做从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待沈萤出嫁后再处置柳姨娘这个罪魁祸首。
“滚回房间,思过三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沈将军语气一沉,瞧着眼前不争气的女儿。
沈萤心中一慌,匆忙抓住了父亲的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