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恰好潘姨太也从外闻迅赶来,一脸焦急:“我的好姐姐,这是怎么个事?中午才见好好的躺着,怎么一转眼就...这可怎么好啊?”
当着众人的面,她好生难过,说喊着,眼泪就流下来了。钟良材却迎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大少爷虽然不亲近,但平日里对她也有礼有节,还从没这般正面瞪她,除非是给她什么信号?潘姨太转着眼珠,知趣得闭上了嘴,坐到了钟义身旁。
钟良璞却从座椅上腾然站起来,劈头盖脸问她:“是你,你中午来过?是你,原来是你!”
钟义竟挡不住良璞,呵道:“良璞,你发什么癫!”
潘姨太躲在钟义身后,佯装吓哭:“唉哟,老爷救救我,良璞受了刺激要拿我发威啊。”
半天没出声的钟良玉,此时却也逼上来,比良璞更莽,徒手拎住了潘姨太的衣领子,将她从爹啲身后揪了出来:“你说!你来做什么?是你气死我妈咪的?你见她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就等不及了?!”
潘姨太一时羊入虎口,承受不住这两兄妹凶相毕露的威逼,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钟良材没料到潘姨太如此蠢,倒叫他觉得此事可能真不是潘姨太有心,倒像是阴差阳错了。他起身,先抱走了冲动中的良璞。
潘姨太总算用力撇开了良玉,朝钟义求救道:“老爷快给我做主啊,我只是来传个话,谁知良玉她不在啊,我也是担心大太太的身子受不住,还特意将陈妈叫了出去才说的。”
转头她又呛良玉 :“你怪我?你还有脸怪我?要气也是你气的!你做了好事,也不知怎的传到了赵家,赵署长只用一通电话就打发了你爹啲,你爹啲气得发昏,叫我来找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分明就是你造的孽!”
钟义叹气:“够了,都闭嘴!”
良玉颓然跌坐在地,良材上前欲扶起她,却被良璞猛然拽开。
钟良璞怒火中烧,狠狠一巴掌落在良玉脸上,直将良玉打倒跪趴在地板上。一巴掌不够,良璞发狠,还要接着打。良材和陈妈一起围上,勉强抵住了他。
是蒋宝如匆匆扶起了良玉,她在一旁本来不想插手的,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钟良璞发疯打人。她索性将失了神的良玉带去一间空办公室,远远的避开了良璞,劝道:“你想开些,你哥哥他今日是疯了一样...你且忍忍,日后再找他算账。”
良玉头发凌乱,眼神失焦,全无反应。
钟义头昏脑胀,被潘姨太一闹,更撑不住了,也昏了过去。
只听潘姨太大呼小叫:“你们别打了,快看看老爷吧!”
钟家乱成了一锅粥。
……
次日午前,报社的电话响起,赵汝成匆匆接过。
“汝成,是我。”
“大哥?”
“良玉不见了,她去找过你吗?”
“没有,这几日我都在报社赶稿子,她若来找我,我不会不知道的。她什么时候不见的?出什么事了?”
“你这几日都在报社里?没有回家去?”
“没有啊...”赵汝成有些心虚,不知钟大哥打电话来是不是要盘问他带良玉去启徳的事。
“...唉,汝成,你父亲昨日打了电话,退了你和良玉的婚事。”
“啊,怎么会?是不是搞错了,前几日元宵节,爹啲还嘱咐我要多探望钟太太,多关心良玉...”
“…大太太昨日过世了…”
“啊…大哥,我这就去找你们!”赵汝成慌慌张张,撂下电话,便匆忙往公寓赶。
赶到公寓时,陈妈开了门,钟家大哥坐在沙发前。
“大哥,良玉什么时候丢的?都找过哪些地方?有什么消息么?”赵汝成一连串的问题。
钟良材一身疲惫:“汝成,我...替钟家向你道个歉...其实,也不是有意瞒你,良玉只是一时犯傻。家里发现的及时,那岑小凤也知深浅,并未贪图良玉...”
赵汝成自己心中尚且藏着启徳的事,又何况大太太去世的日子恰巧在父亲替他拒婚之后,两相联系,他心中已觉不妙,只是来不及细查,想先找到良玉要紧。却不料钟家大哥先对自己道歉了,他反而更自觉愧疚。
汝成:“大哥,你不必讲。不论你信不信,退婚的事,我暂且不知道原因,晚些我回家去问清楚了再说。至于良玉的事,我全知道的。说起来,我也是帮凶。元宵那日,我...我私下带良玉去了启徳机场。去找...岑...”
钟良材皱着眉:“你带她去找岑小凤?你糊涂啊,你怎么跟良玉一般胡闹?!”
说着,钟良材坐不住,站了起来,围着沙发踱来踱去。
起先,他是担心良玉受了潘姨太那番话的刺激,心中将大太太的去世全然归咎到她自己身上,又受了良璞这亲哥哥的一巴掌,就去哪里想不开了,所以只打发了家里伙计们往邻近的小山上、码头边、海边去找。如此听汝成一说,良玉既已找到了岑小凤,莫不是走投无路间,索性破罐破摔,又跟岑小凤去了?!
钟良材拽起赵汝成:“你…你糊涂啊!快带我去找岑小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