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起身指着那万字纹道,“您仔细瞧,这每一个万字都是由寿字拼凑而成。”
聂母跟秦婉柔同时去看,的确,粗粗一看以为是针脚,但其实每一个都是一个寿字,这么一件衣服,不知道要多绣多少个寿字。
齐侯夫人跟着帮腔,“难怪姐姐奉上时说祝太夫人万寿无疆,果然是万寿,姐姐这份孝心,真是孝感动天。”
其他夫人动容于玉曼的心意,纷纷附和。聂母也难得对苏曼露了笑脸,“媳妇有心了。”
倒是秦婉柔有些不忿,她花了这么多银子才得了赞许,玉曼居然用这么一件衣服轻而易举的博得美名,真叫人恼火。
她故意道,“母亲,婉柔还请了戏班子唱戏,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外面戏台上画着脸谱的戏子们使劲浑身解数,博得满堂彩。待谢幕时,天已擦黑,宾客们纷纷散去。
房中,瑛姑一边给苏曼卸头饰一边道,“夫人,太夫人这样对您,您还给她花那么多心思。”
“反正也不是我绣的,也不算浪费。”
而且用的银子也是从秦婉柔那薅羊毛薅出来的,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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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头聂右在前面招待外男,不知道里面的情形。等他到后院听着下人议论秦婉柔送聂母的宝物时,简直一头雾水,直到去给聂母请安才看见那株珊瑚。
聂母拉着秦婉柔的手是一刻不肯松,见到聂右时连连招呼道,“正说你呢,我有话跟你说。”
聂右只得按下心头疑惑,坐下了,“母亲请说。”
聂母道,“之前说,要抬婉柔做妾,可我觉得还是委屈了她。你也说过,等婉柔有了孩子,就给她抬平妻,要我说,也不是非要等到有孩子,索性就一次抬了,免得来回麻烦。”
聂右此刻没心思说什么妻妾的事儿,他盯着那珊瑚一刻不肯挪眼。这样的宝物,他之前只在王爷家见过,起码也要好几百两,秦婉柔是哪来的钱?
“儿?”
聂右敷衍道,“任凭母亲定夺。”
聂夫人笑呵呵道,“好好好,那就在这个月里挑个好日子,把喜事办了吧。”
秦婉柔夙愿达成喜不自胜,直接跪倒在地,“谢母亲。”
聂右当着聂母不好说,只能附和了几句,之后就借口要去休息拉着秦婉柔出来了。
刚出聂母的院子,聂右就疾言厉色道,“你给母亲的贺礼花了多少钱?”
秦婉柔一愣,眼神躲闪,“没没多少。”她怕聂右疑心,解释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体己。”
聂右不信,“这东西,少说也要几百两,你哪有那么多的体己。说,这钱到底哪来的!”
“妾身不敢动用公中的银子,是妾身变卖了自己的首饰,这才凑齐,相公你居然疑心我”秦婉柔眼窝子里蓄了一汪子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聂右松了口气,安抚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担心你跟玉曼一样,大手大脚的花钱。”
秦婉柔心中不屑,还大手大脚花钱,就你那点俸禄,稍微用用就没了,我倒是想大手大脚。
“明天还是把珊瑚退了吧,我一个武将家里也不用这么名贵的摆件。”聂右道。
聂右此言甚合秦婉柔心意,但她却一脸为难,“可是母亲那里”
“我去说,想必母亲也会理解的。”
“那,也只能这样了。”秦婉柔低着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聂右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怎么?不高兴了?我留着银钱也是为了你,娶平妻可不是妾室,一顶花轿抬进来就行了,也是要接亲摆宴席的,我不想委屈了你。”
秦婉柔羞道,“我也不是为了这些虚名,妾身只要能跟将军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就好了。”
聂右看她这样可人,欲火翻腾,拉着她就回了院子。谁也没注意到旁边回廊里一闪而过的矮小人影。
天已经完全黑透,珊瑚摆在聂母院子的正厅里,红光闪烁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