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将人送到医馆内,几乎所有的大夫都围了上来。
“这……这一刀直入心脉……”
“若是拔刀,怕是雪姬夫人会撑不住啊。”
“瞧这出血的量,只怕一拔刀,夫人就会……”
一群大夫围着雪姬七嘴八舌的议论,宫尚角抓着其中一个大夫质问。
“你们只说能不能救!”
“这……这……”被抓着领子的大夫第一次见角公子这么震怒,竟是连句话都说不明白了。
“这刀上怕是有毒,再耽搁下去,夫人真的会熬不过去。”只见雪姬伤口处的血呈现黑红,明显是中了剧毒。
宫远徵冲进来时,正巧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
“远徵……”宫尚角转身看向宫远徵,神情有难得的愧疚。
宫远徵冲开众人的包围,只见雪姬昏迷在床上,淬毒的刀没入胸口,眼看呼吸逐渐微弱,宫远徵强忍着慌乱开始诊脉。
雪姬脉搏紊乱,像是中了多种毒素,一时间竟无法判断有多少。
“七虫七草毒。”雪姬双眸紧闭,像是被毒素折磨的十分痛苦。
“七虫七草……”七虫七草是由七种毒虫+七种毒草调配而成,毒药的搭配不同解药的调制就不同,而且每种毒虫毒草的分量不同,解药也就不同,几乎只有制毒的人才知道准确的用量和解药。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去调配解药,只能先行处理刀伤。
“去准备麻沸散和止血药。”徵宫宫主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
“哥,这到底怎么回事?”眼看着雪姬再度陷入昏迷,宫远徵这才有机会询问。
宫尚角解释了原委,得知雪姬是为了救哥哥才会受伤,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无论是他俩谁受了伤,都是他不愿见到的。
他用剪刀将伤口附近剪开,宫尚角同时托起雪姬服下麻沸散,拔刀准备就绪。
当他握住刀柄,深吸几口气,猛然拔出时,飞溅的血液喷了他一脸。
烫……好烫……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人的血可以这么滚烫,烫得他浑身一颤。
即便服下了麻沸散,雪姬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仍旧痛到难受,手胡乱抓紧某样东西,试图分散痛感。
被雪姬一把抓住手的宫尚角只能任由她用力,免得她伤了自己。
指尖用力到失去血色,她到底是有多痛才会这般用力。
将止血散敷在伤口之后,宫远徵将那把沾血的毒刃带走,解毒最快的方法就是中毒,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开毒药的成分。
他们……都在与死神赛跑。
当宫远徵好不容易分析出所有成分时,雪姬恢复了些许意识。
“你看,十月飞雪了。”窗外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雪,这么诡异的天象,即便是宫尚角也从未见过。
雪姬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毒已入骨,她的生命正在被渐渐蚕食,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变得十分困难。
“它们……像是来送我的……”
“可是我……我……放心不下他啊……”
“你说……人死后……还会……会有来世吗?”
“远徵……远徵……”
医馆内陷入昏迷的宫远徵像是听到了这一声声的呼唤,强行醒了过来,他方才研究出药方交给其他人煎药,之后就陷入了昏迷。
冷……好冷……毒性在血脉中流转,体内和体表完全是两个温度在交替。
“徵公子,药煎好了。”宫远徵将药服下,直接拿起另一碗冲向了雪姬。
毒虽解了,可对身体造成的损伤还在,原本不过百米的路程,硬是被他走出了天涯海角的感觉。
“老师……”当他捧着药赶回来,雪姬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扶着雪姬喝下药后,宫远徵才松下口气。
忽然一阵凉风吹入,灯罩内的烛火被猛然吹熄,宫远徵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浮现。
他掐上雪姬的脉搏,依旧微弱不堪。
怎么会这样,他分明就已经制出解药了啊……
痛苦中雪姬吐出了几口黑血,胸腔不停咳嗽,似乎还有些呼吸困难。
“哥……”宫远徵无助地看向她身后的哥哥,试图找寻答案。
“毒已入骨,无药可救。”
雪姬中毒的时间太久,毒素已经侵入骨髓,即便现在服下解药,也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