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柒近些日子总是来这火云殿里,之烬记着星君的话,不大搭理她,她也不曾对之烬有何好感,但星君却对她依然温柔,那温柔落在之烬眼中是那般刺痛。
但现下,之烬额间的一点火光已不再灼烧,她知自己经历了那些深深浅浅的情谊后,心仿佛就要长好了。
“空尘,今年蟠桃盛宴你与我一同出席如何?”
之烬在为星君擦拭着一箱子上古竹简,听到宛柒说这话,她持软绢的手狠狠地落在竹简上。开什么玩笑,我居天庭近三百年,只去过一次蟠桃盛宴,还没开宴时就被星君叫回来了,今年断断不会错过了,我才是与星君一同入席之人。
“你对我的竹简有深仇大恨,是吗?”
“空尘,你说什么?”宛柒疑问。
之烬意识到星君是在提醒自己,便减轻手上的力道。
“无事,蟠桃宴我会与你同行。”
什么!
“星君,我……”
“你身体不适,该休息,放好竹简下去吧,我会差遣宫娥来打理。”他堵住了之烬想说的话,她甚觉委屈,又不愿违逆,便顺从他的意思,出了火云殿。
她幽怨横生,绞着衣袖,不时踹着脚下的花瓣。然后她就又看见这天界第一闲君,摇着他那把万年不换的折扇,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走向她。
“欸,我说,自从那个宛柒来了火云殿,你简直就是怨妇模样,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不忍直视的话,你来这里看我干嘛!”
“不过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他笑嘻嘻地为之烬扇风。
之烬推开他的扇子,“别别别,受不起。”
“见你方才这般哀怨,我猜是那个宛柒又对你家星君动手动脚惹你不悦了。”
“你可知她和星君是怎样开始的?”
“我……哪知啊,不过是你家星君年岁渐长,身边无女人,心里难免不痛快吧。”他忽视她快怒火中烧的样子,自言自语,“宛柒身份显贵,性情也不错,配你家星君正好。”
他眼疾手快,捂住之烬的嘴,将她那声“滚”压回喉间。
“你好歹也是女人吧,怎么这般爱说不雅之语,这习性不好,你得改。”
“有病吧你,我家星君身边有我,他不需要别的女人。”之烬双手叉腰。
“是是是,哎呀,我们之烬国色天香,是火德星君最好的女人。”他狂笑着,捂着肚子,折扇掉落在地。
之烬也忍不住笑起来,方才那话确实太过自欺了。“也不是最好啦……”
“你们两个总是拿我的斋当做戏园子,扰我清寂。”
星君走到他们面前,扔下那冰冷的话,径直入了斋。
祖云不在乎,想要继续和之烬闲聊,之烬却白他一眼,去偏殿沏茶了,祖云见此,便知趣回宫了。
她将茶水放在他的案上,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欲离开。
“今年的蟠桃宴,你且待在这里,不必赴宴。”
“为何?”她只觉悲伤,“你不是曾答应我可同去吗?”
“我改了主意。”
“因为宛柒吗?”
“你以后见到她,论礼数,你要规规矩矩地向她行礼。”他放下,抬眼看她。
之烬拿着承盘,语气不畅,“知道了。”
“不过一场庸俗宴会,你又何必如此在意。来这天上凡事皆要审慎。”
“于你而言什么才不庸俗?”她已有泪光,“是你说天上星河很美要带我去看,是你说那蟠桃宴要有我为伴才得乐趣……可你如今……”
“下去吧。”
不过数日,仅仅一个宛柒仙子,之烬竟与星君有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