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姑娘家听的?”男人低头细看了黛檬一眼,唇边含笑,“这么小的姑娘约莫听不懂吧。不妨让的八哥把诗词背出来,爷给评鉴评鉴。”
黛檬没理会男子隐约的调戏,她更不会反驳说自己听得懂,笑话,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赶紧凑热闹听了八哥背艳、词是要紧。
“那我可就逗着它开口了啊。”老板最要紧有双慧眼,知道什么人不能反驳,于是逗弄着挂在檐下最小的那只八哥。
八哥鸟用喙梳理了一下翅膀上的毛,这才开口:“世间万物真稀奇,两岸绿荫夹一溪。洞口有泉浪滚滚,门外无路草凄凄。花在深山蜂难采,巢处山腰鸟不栖。唯有老僧常来此,每次归去醉如泥。”
黛檬两眼晶晶亮地看着八哥,太妙了这诗,太有内涵了。
“小丫头听得懂?”男子低头看着黛檬,口吻熟稔,目光含笑。
“当然听得懂,”黛檬微微抬头,露出尖尖的下巴,白嫩的颈项,“这是一处有温泉、有绿荫的地方,还是人迹罕至的灵地,连蜜蜂和飞鸟都找不到,一定很美。”
“没错!美得很,”男子抿着嘴笑了,自有一番勾人的气度,“可知道那是何处?”
“既然是人迹罕至,我当然不知道在哪。”黛檬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如,将来爷带去赏玩赏玩?”胤礽微微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艳色初成的少女,也许再等个五、六年她就长成了,看她的出身也不差,给她一个侧福晋、庶福晋的位份也值得。
“这么说,认识那个地方?”黛檬歪了歪脑袋,自己还太小,真是可惜了,多好的一夜情人选,光是口花花调情,实在难以让人满意。
9、脚不踩两船
黛檬问男子:“认识那个地方?”
“爷倒是没去过,”胤礽的目光巡视着女孩儿的身躯,眼前的溪谷、绿荫,总会属于自己,“不过将来总会去的。是哪家的姑娘?”
“我才不告诉。”黛檬冷哼一声,带着青梅、雪梅离开。
直到三人坐上了等在街边的马车,青梅才开口问道:“格格,您真不懂那首诗?”
“看来青梅也懂咯。”黛檬靠坐着,小小的年纪竟展现出一丝风情。
“雪梅也懂。”一贯不主动开口的雪梅此刻不得不插嘴,主子若是行动上有丝毫错处,做奴婢的都是一个死。
“呵呵,们俩放心吧,”黛檬叹了口气,为自己只能有一个合法的性伴侣而叹气,“我什么都懂,出不了大褶儿……那男子貌似是皇子,我最可能就是成为他弟媳。到时候他总不至于对我伸手。”
“嘶,”青梅舒了一口气,“幸亏那老板地道,要是格格没问清楚那八哥鸟会背什么诗,贸贸然把它买了回去,它再不挑个时辰随意把诗给背出来……到时候格格的名声就毁了。”
“老板是精明,”黛檬瞥了青梅一眼,“他早看出来我们家有权有钱,他是怕事后我家人找他麻烦,哪里是他地道。”
这时车把式敲了敲马车外壁,青梅出去了一下又回来,脸色不大好看,“格格,有人跟着我们。”
“跟就跟呗,”黛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想要知道的自然会知道,我们藏着掖着也没用。”
“格格就不怕……”青梅试探地询问主子。
“没什么可怕的,都一样。”黛檬闭上眼睛,表示不打算继续说话。
有什么区别呢?黛檬问自己。嫁给九爷做嫡妻和嫁给太子做侧妃,其实真不差什么。哦,若说有区别的话,一个是妻一个是妾。但是做妻的要给婆婆立规矩,做妾的要给正妻立规矩,都不甚自由,甚至于做正妻反而更累一些,各种仪式、庆典,都是正妻必须出席的,若是正妻想要表示贤惠,愿意携带个小妾,那另当别论。
九爷这人,太精明了,又是重活一回的人。黛檬自己就是多了一次人生,她太了解这种人的心情,不会更谨慎,只会更肆意。就如同她自穿越以来从来没存过一分钱,只是想要活得一天是一天,有没有明天,鬼才在意!她相信九爷也差不多,行动那么肆意、狂妄,若是个正常的皇子,他恐怕不敢不权衡利弊,某些时候还不得不谨小慎微。但是搁在九爷身上,他才不会顾忌那人是太子还是四爷,只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清朝皇子的大婚都在晚上,三十一年六月,黛檬第一次参加皇室婚礼,她有理由相信,下一次就该是她自己的婚礼了。
婚礼跟订婚礼来的客人大体相当,但因为是晚上,所以小皇子们下课之后也赶了过来,于是黛檬在女客宴席上吃过饭出来乱晃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再次遇到了九阿哥。
“过来。”九阿哥率先一步走到一边,示意黛檬独自过去跟他说话。
黛檬无可无不可,让青梅、雪梅留在原地把风,她跟着九阿哥走到一僻静处。
“什么时候回珲春?”九爷低头问孤魂野鬼。
“明早就走。”
“再来京城就是选秀了吧?”
“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