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清洗的?”钮祜禄氏愣了愣,这事儿可没听说爷们干过,“以后的几天也是这样?”
“嗯,”黛檬点点头,“每次我也起不来啊。九爷体力好,自然是他起身。要是不清洗黏黏腻腻的也难受。”
“哈哈哈哈,”钮祜禄氏捂着帕子笑得浑身颤抖,“闺女,行!这样好!还是我闺女厉害,把九爷降服住了。他可是夜夜都跟睡在一起了?这几天可有去过庶福晋、侍妾的屋子?”
“他一直跟我一起。”黛檬早就知道她再怎么不规矩,额娘都不会真心怪她,哪怕嘴上不饶人,其实额娘最希望自己可以自在地活着,额娘从不阻止她骑马、遛鹰、斗鸡、冰嬉,即便是找了嬷嬷教导规矩,也没真让她做个不言不语、刻板无趣的大家闺秀。
“得把九爷看牢了,”钮祜禄氏心下高兴、又面临离别,不由得言语上放肆一些,爽快地说道:
“是个绝色,按说在我们八旗贵女里绝色不算个好词儿。特别是生来就该做嫡妻,规矩、教养、礼仪、交际才是最重要的,可生来就是这么个模样,额娘也不希望白瞎了这般天赋。当年教导的时候额娘就犹豫,是让更端庄一些呢,还是让更肆意一些。端庄有端庄的好处,却只得外人称赞,自己未必幸福。可肆意的话,首先未必能如愿,再者公婆看着这样也不会高兴。后来跟阿玛好一通合计,干脆还是由着的心。”
“阿玛、额娘最好了。”黛檬知道,由着她的心,就是放纵她,甚至把家的名声都压上,只为了她能顺心几年,还未必会顺心一辈子。
“咱们好有什么用,还不都是为了,”钮祜禄氏点了点黛檬的额头,“如今看来命运果然是天定。四福晋那样的,闺阁里、出阁后都是人人称赞,可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要了名儿就别再想得了实在,而得了实惠的也别再惦记名声。是我和阿玛的独女,日后也千万别为了虚名委屈了自己。”
皇家媳妇回门也只得几个时辰,午时之前必须离开,黛檬坐在马车上掀开窗帘,呆呆地看着遥遥的府门口变成两个小黑点儿的阿玛、额娘,心酸心痛一时涌起,不知可还有相见之期。
35、敲山震虎
次日九爷陪着福晋给董鄂七十夫妇送行。反正九爷没有政治立场,康熙不稀罕他但总不会疑心他,不然跟外臣结交甚密也是一项罪过。
这个秋天的雨水太多,让本就因为阿玛、额娘离京而心情郁闷的黛檬更加心烦。一夜事罢,黛檬觉得不清爽,让九爷给她擦拭了两遍还是无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熟一会儿。
黛檬又早早地睁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这是怎么了?小日子快到了?”九爷摸了摸黛檬的额头并不觉得热,加之二十来日同眠共枕,黛檬都能够身欢畅,于是只想到了那么一种原因。
“嗯,就这几日,”黛檬月事规律,自然很快计算出来,“可往常也不至于盗汗,都是这两天下雨下的。”
“唯独这个爷帮不上忙,”九爷又拧了帕子给黛檬擦了擦手脸,“下雨还是晴天那是老天爷的事儿,爷就算再有银子也说不上话啊。”
“怎么就这么心烦!”黛檬发着牢骚。
“要不明日去庄子上跑马?”九爷建议道,“的小红马还在庄子上等呢,她跟一样的脾气,只吃好料,只住最好的马厩。”
“我在眼里就这样?”黛檬反问。
“喜欢享受才好,”九爷以为黛檬生气,连忙安抚,“爷就看不惯那些把吃苦当情调的人。这样的配我正合适。”
“今天我要进宫给额娘请安。”
九爷一瞬间静默,搂了搂黛檬,说道:“我上次就发现,连额娘都不叫了,总是说额娘、宜妃娘娘。黛檬,她千般不好也总是我额娘。就当为了我。”
“我只是不想起身。”
“我伺候起身还不行?”九爷说着,披着一件衣服起来,帮着自己福晋穿戴起来。
黛檬一会儿伸伸胳膊、伸伸腿,总之多动作一下都不肯。
“懒丫头,”九爷捏了捏黛檬的鼻子,“我今日没办法陪去额娘那里,皇阿玛给我的最后期限,今日必须上朝去了。皇阿玛今儿个叫大起儿。”
“是啊,身不由己。”
“别怪声怪气的,”九爷唤人进来伺候二人梳洗,“我估计皇阿玛会留膳,也在额娘宫里吃了再回来。”
“知道了,”黛檬顺着窗户往外看,“地上那么潮,我还要穿着花盆底子,真折腾人。”
九爷于是吩咐黛檬的两个陪嫁丫头,“青梅、雪梅,福晋一向说两个最细心,一会儿陪着福晋出门多留意些,别让福晋扭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