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打斗声搅扰醒的。
“若非羁押,为何可进不可出。”营地出口处,传来个声音,像是有人揪住了官兵的甲胄,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不多时又听他吼道,“若非囚禁为何不许出去。”
官兵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是将军的命令。”
“楼上那个不过区区一个守将罢了。”男人说,眸色狠厉地看向身后的城墙。
城楼凹凸有秩的垛口后面缩着个半露不露的人,听得这一声吼他又猛地把身子缩了回去。
花自闲收回视线,重重打了一个哈欠。
“阿姊,我们怎么办?”穆花长叹了一声。帐篷里陆陆续续有人走出来,三言两语的议论着时不时向姐妹二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自从那女子从城里出来,我们便在这儿困了两日,眼看食物所剩不多守将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至少给我们一句准话吧。”几个村民围到了一个看起来能说得上话的官兵身旁。
那官兵讪讪笑着,狭长地眼睛微眯起来有些汗颜说:“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只要找出疫病之人便可放大家离开了。”
“花娘子为我们诊治过,没人得疫病啊。”有人说。
那官兵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疫病,姓楚的就是想随便寻一个由头把人都困在着,按我说就杀出去。”说话的男人是个暴脾气的剑客,他背上背着一把三尺长剑,披头散发额头上束了一条抹额。是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营地里的,本是想歇歇脚没想到一歇就走不了。
花自闲见状扶额:“这个刺头不是正中城楼上那人的心意吗?太过鲁莽了。”
“守将名叫楚威川本是京城御林军副统领手下一名小军士,后来得了恩赏才来了这儿,”那位苏老不知何时站到了姐妹二人身后,“想来他是想借着这次武举提升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不想也陷入了这场党争之中。”
穆花自小生于民间,党争什么的她不懂,只能将探究的眼神投向花自闲。
花自闲轻蔑地扯了一下嘴角:“这个什么楚威川是被人当枪使了。”
“娘子也看出来了。”苏老叹息一声,“倘若灾民当真做出了什么暴乱之事,他就有理由以镇压之名除去灾民,届时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穆花道:“楚威川无耻。”
“无耻的不止是他,还有他背后的人。”花自闲看向群情激愤的灾民,“首先稳住他们,等霍拾昀回来。”
“北地之人怎可如此窝囊,是爷们的现在就跟我冲出去,咱们上京城敲登门鼓和那狗娘养的理论个清楚。”那拿三尺长剑的汉子说,他一边把手举起来只想远处的城楼垛墙。
北地民风本就彪悍,再听了这一席话,难免群情激愤很快就有一波汉子受了鼓舞纷纷站出来喊对。
“就是,朝廷怎会有欺压我们的道理,定是那姓楚的自作主张我们要上京城和天子理论!”
“对!”
“让我去吧,我去劝劝大家。”还没等她把人拉住,穆花便已经蹿了出去。
花自闲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她把村长和几位认识的村民拉到一起才说了几句,嘈杂的人群之中便听见了响亮的巴掌声。
“你胡说!”打她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叫嚷了一会儿便被自家老婆给拉住了。
那老婆饿得面黄肌瘦,眼含热泪对穆花吼道:“你就给我们点念想不行吗,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穆花低下头,双拳紧握:“不要有任何动作,只要安然处之即可。”
一旁看戏的官兵忽然说:“几位别听她的,那姓楚的是要造反啊,我们几个早就看他不顺眼待诸位和我等冲将上去取了那狗贼的狗头为民除害说不定将来,天子要赏咱们哩。”
“听口音是同乡?”长剑剑客拱起手说。
二人攀起了关系,说来说去谈好了冲上去取楚威川狗头的事。
苏老见状连连摇头:“罢了。”
花自闲看着他将两只手背在身后,面对着城楼的方向,在他身后穆花正挡在村民前面苦口婆心的说着:“不能去,不能去啊。”
“别听她的,杀上去夺了楚威川狗头。”喊话的正是那个煽风点火的官兵。
她转头看向城楼,鉴定眼睛锁定红衣银甲的将军,从他的脸上看见了一抹邪笑像是阴谋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