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闲深吸一口气反手把银子放了回去,那锭盘得包浆的银子怕是这个家里最后的一点银子了,她不能要。
“我不走。”她说。
霍拾昀微微皱着眉,她这是还要害他们父子三人到什么时候。猛地把手抽回来:“那便安分守己,莫要再做害人之事。”
捂着那只微疼的手,花自闲隐隐觉得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次日,日上竿头。
初到这个世界,莫说适应,有些事情怕是都难以接受。
人生五愿吃喝拉撒睡,霍家一条也没法满足。吃,家徒四壁灶台边的老鼠都搬家了。
喝?水井里长驱虫。拉,茅厕比旱厕还不如。睡,霍家家贫就一间屋子,墙上两扇窗户糊窗的纸都是破的。屋子中间用布隔开,花自闲睡左边的大地方,霍家父子三人挤在右边的小床上。
陋室下雨时漏雨,几番修补也无济于事。
生活不易啊,感叹了一句。她蹲在水井边用烧开的水加上点井水清洗了一番。
原主长得还是很不错的,鹅蛋脸、鼻子小小眼睛是大大的杏仁眼,柳叶弯眉朱唇露粉不点自红,一头长发洗干净以后乌黑柔顺,她折了一只院门口的梨花树杈把长发扎起来。
水中的女子看着精致不少,没了蓬头垢面和一身恶臭,看着更像个人了。
乡间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的,方才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一朵乌云飘来就把太阳给遮住了。
“咚咚”棍子杵着地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侧过头,两根拐杖撑起两条悬空的腿缓缓的朝前“走”去。
他停在晒衣裳的衣杆前面,腋下夹住拐杖,单手取衣杆上面的衣服。原主自己的生活都无法自理,不可能给他洗衣服这些衣服只能是他自己洗的。
这么看来井边那个高脚圈椅也是他的,方便坐着洗衣服。
虽然身残,但是霍拾昀当真没有麻烦过一次原主。
长得好,身残志坚还自力更生,原主怕是瞎了眼才瞧不上这样的丈夫。不,她是傻。
霍拾昀从她身侧“走”过去,冷眼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那眼神,像是看牲口。
花自闲明白原主为什么不喜欢他了,这男人固执脾气还不好。
霍拾昀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么。实然她也不想管,刚好趁着他不在出去瞧瞧霍祁的状况如何。
孩子高烧了一夜,现下已经好了,只是这一夜把被子都捂湿了。她找了一床新的被子给他盖上。
霍云此刻在霍祁身旁熟睡,被她的动静搅扰醒了,见花自闲给霍祁掖被脚还以为她要掐死他。
哼哧就是一口咬在了花自闲的手背上。
“啊啊!”她大叫出声,动手打孩子她下不去手,只得等霍云自己松嘴。她瘦瘦小小的手本就没什么肉,被这样一咬皮破开了都能看见骨头。
霍云也有些纳闷,她咬得这么用力傻子居然不反抗?
要在平时,头上恐怕要被打开花了,霍云心下奇怪但护兄心切她管不了这么多,这女人一定在找东西准备打她,不行要赶紧松开。
想着她一个弹跳扑倒了霍祁身上,一双黑黑亮亮的大桃花眼满是警惕和惶恐的看着她,好像说敢过来就不是咬她手背这么简单了。
花自闲压根没功夫生气,她疼得两眼冒金星,谢天谢地这小丫头小时候没被狗咬过否则去哪儿打狂犬疫苗。
“你,你敢动哥哥,我就咬死你。”霍云说,她的声音有些轻颤还带着少许哽咽,放狠话但自己却委屈得不行。
霍灵也醒了,迷迷糊糊迎合姐姐:“对。”
霍家有三个孩子都是霍拾昀收养表兄的孩子,因自小养在身边,他们都只当霍拾昀是父亲。最大的就是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儿子霍祁八岁,老二霍云七岁,老夭霍灵刚满五岁。
三个孩子长得漂亮,浑圆可爱,亏得原主狠心虐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