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抢救室里,护士疯狂的跑进跑出,给做手术的医生擦着头上的汗。
“除颤仪,上!”医生亲自拿着仪器在曲向歌的身上使劲按压。
“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快!去血调血!”医生大喊着。
“病人什么血型?”
“a”
“谢天谢地!”
“快去!”
在曲向歌的抢救室里,院长的出现,让整个病房陷入了近乎疯狂的状态,所有医护人员都清楚,这个情况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敢怠慢,只求奇迹能出现。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韩孜倦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已经得到了林好好死亡的消息,如今再多一个不知道她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庄严旁边的秘一直在劝说他坐下来歇一会,但是庄严神情严肃,仪态端庄,丝毫没有要放松下来的意思。可能对他来说,忙碌的工作状态早已适应,此时此刻,根本不是能坐下来休息的时机。
梅长青扶着韩孜倦坐在那里,他不敢去看庄严局长,他发现他的表情是那么威严,好像一只时刻等待战斗的雄狮,枕戈以待。
张耳聪回来时看到庄严局长,也愣住了,蹑手蹑脚回到梅长青悄悄问:“这什么情况?”
“庄严局长和曲永林是朋友。”梅长青小声解释。
“朋友?什么朋友?这情况……看来关系非同一般啊。”张耳聪大吃一惊。
“好像是同学关系吧。”梅长青示意张耳聪小声一点。
“那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张耳聪好像想到了什么。
“怎么说不过去了?”梅长青好奇张耳聪想到了什么。
“这个曲永林的老婆……前妻,董珍珠死的时候,老庄他在公安系统起到了决定作用,他一句话,谁敢不听?那这里边水可就太深了。”张耳聪细细分析。
梅长青想了想,回忆起自己去找分局局长张案天的时候,确定碰壁碰的奇怪,那么是谁在从中作梗,这里面到底是受谁指使?
两个人正想着,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头上满头大汗,看起来筋疲力尽。她径直走到了庄严局长的旁边,踌躇了一会,看起来好像很为难。
庄严局长死死盯着她,让护士更加害怕了。
“怎么样了?”庄严局长开口问道。
“没……没抢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啊!”护士说完,弯下腰去,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
庄严局长没有说话,梅长青分明看见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又飞快站直。什么话也没说。
梅长青只在庄严局长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肩膀似乎一上一下在抖动,梅长青不知道他是否在抽泣。但是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一上一下,此起彼伏。他低下头,看见早已泣不成声的韩孜倦。
梅长青第一次见到韩孜倦哭的这么伤心,虽然他听不见她的哭声,但是韩孜倦的表情无比悲伤,好像失去了一个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在这一刻,梅长青看着韩孜倦,有一些失魂落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院成为了最伤心的地方,只要是来到这的人,似乎都将失去什么,有的人失去了健康,有的人失去了钱财,有的人,则失去了生命。
而韩孜倦和梅长青,今天失去了他们的朋友,是这么的突然,也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慕容中印医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的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在最后一刻,他没有放弃林好好,拒绝了院长为曲向歌做手术的命令,让所有人都为他惋惜,怎么能有人敢违抗院长的命令。但是即使是这样,慕容中印医生也没有将林好好救回来。
韩孜倦给宋丽莎打去了电话,告诉了她这个噩耗,宋丽莎在电话那头吓得说不出话来,她通过查找林好好之前的登记信息,通知了她的家人,等林好好的母亲来到医院的时候,差点昏厥,好几年不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阴阳相隔,她对林好好的近况一无所知,宋丽莎并不知道怎么向她说起,想着到时候多给一些抚恤金以表安慰。
林好好的面容还是那么的俊秀,只是她闭着眼,再也无法起来和大家笑着说话。林好好的母亲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揪着宋丽莎的衣服在医院里大哭,边哭边骂。所有人劝也劝不住,只好让她发泄。
韩孜倦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梅长青此刻才发现韩孜倦光着两只脚,心疼的让张耳聪帮忙照顾一下,他去给她买双拖鞋。
等梅长青走到医院的门口找到超市,刚想进去,却发现了在医院急救紧急通道闪出一辆救护车,一群医生在推着担架车往救护车上抬,行色匆匆。
梅长青远远看着这辆救护车驶去,呆呆看出了神。过了一会,他想起来,要给韩孜倦买拖鞋,买完拖鞋,回去给韩孜倦穿上。韩孜倦脸上没有了表情,好像一具躯壳。
过了不知多久,杨锦如来到了医院里,梅长青看见她穿着一双高跟鞋,雷厉风行的向韩孜倦走来,走到韩孜倦的面前,韩孜倦无动于衷,杨锦如抬起胳膊就要上前打她。梅长青看见立刻冲了过去拽着杨锦如的胳膊。
“你干什么?”
杨锦如看见梅长青,轻蔑的瞟了一眼他,然后松开自己的胳膊,推搡着韩孜倦大声质问。
“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吗?”杨锦如的眼里好像有一把利剑,要把韩孜倦撕得粉碎,“我苦心经营的律所,如今都让你给毁了!现在可好了,曲向歌死了,都是你害的!”
韩孜倦呆呆的看着杨锦如,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她痛哭流涕,蹲下身去,抱着自己的腿,悲伤欲绝。
“好了,你有什么话能不能好好说。”梅长青对杨锦如不客气的说道,“她今天遭遇了太多,已经不能再受刺激。”
杨锦如没有搭腔,将韩孜倦的手机扔给了梅长青,说道:“我刚才去病房那里给的,她手机。”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孜倦蹲在地上,放声哭泣。她知道,曲向歌的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