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扬穿好衣服,又坐在叶朗身边穿鞋,“其实我之前游得也还不错,我看比赛的时候就想,要是我当初坚持游下去,这会儿搞不好也能站在起跳台。”
“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晕水的?”叶朗问。
凌扬歪着脑袋想了想,难得主动说了真话,“其实上次说我的伤是被我爸打的是骗的。”
“高二那年暑假,我跟几个朋友一起去海滨城市度假,那是我第一次下海游泳,当时只觉得海水浮力大,游起来很轻松,没想到海里的状况比河里复杂多了。”
凌扬望着更衣室的天花板回忆道,“那时候我对自己的水性太自信,游得离岸边太远,结果突然遭遇变天,海面起了大浪,我不知道被打到什么上面,当时情况过于凶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受伤的,被返航的渔船救上来之后才发现。”
“因为伤在后背,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伤到什么程度,渔船上没有急救物品,等我们到岸的时候半个船舱都被染红了,触目惊心的,很吓人。”
“所以晕血也是真的?”
“哈哈哈,没有,我没那么脆弱,那是我逗花花玩儿的。”
凌扬笑声渐止,表情又凝重起来,“后背受伤,又被海水浸泡,真得很疼,不过当时最大的感觉还是害怕,怕遇不到救援会死在海里,被救起来后又怕会留下疤痕,很怕很怕……”
他低下头,“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就晕水了吧。”
叶朗很无奈,“为什么这么在意会不会烙疤?”
凌扬摆出副苦瓜脸,“因为很难看啊,以后找对象都困难。”
叶朗抿了抿嘴,没说话。
“对了,”凌扬临走前突然想到,“的衣服还在我那里,寝室号是多少,过两天我给送过去。”
叶朗本想说不必麻烦,听到后半句后果断改了口,把自己的寝室号告诉给凌扬。
叶朗今天不想排竞技场,又跑到逝汶湖边钓鱼,铃铛儿打完三三后,也飞过来陪叶朗一起钓鱼。
叶朗看着身边难得安静的某人,想不久之前他还曾经怀疑过他跟凌扬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个猜想很快就被推翻了。
他又想如果这两个人真得是同一个人会怎样呢?他很难想象凌扬拖着一串波浪线叫自己老公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叶朗的错觉,他总感觉凌扬对自己的态度若即若离,就像隐瞒着他什么秘密。
私聊夜狼:认识这么久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
私聊铃铛儿:老公说~~
私聊夜狼:怎么称呼?
私聊铃铛儿:什么?
私聊夜狼:一直以来我都叫铃铛儿,现在想,铃铛儿这个号是买的,总有自己的名字吧。
私聊铃铛儿:……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私聊夜狼:至少以后我在叫的时候,知道我不是在叫这个号,而是叫这个人。
凌扬沉默了一阵。
私聊铃铛儿:我这个人比较没创意,也不太会起名字。
私聊铃铛儿:因为太崇拜我师父,因此连名字也想模仿他。
私聊铃铛儿:他叫小羚羊,所以我叫小肥羊。
※
叶朗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伸出手来,白天凌扬由于恐惧,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指甲在他手背上留下深深的压痕,到现在犹未消去。
他拿起手机,给发小徐贤发了个短信。
凌扬也躺在床上睡不着,呼吸间都是叶朗洗发水的味道,闭上眼是白天在泳池中叶朗把手伸给他时的模样。
手机传来短信,他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是我的号码,以后要练游泳可以找我。叶朗
凌扬犹豫了一下,把号码存起,又切换到手机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