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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善意的伪装(一)

她悬吊于房梁,

面部已经充血肿胀。

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

蝇蛆在面部蠕动。

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但却始终是红色的。

(案件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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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可向赵豪请了三天假,打算回老家看一看父母。

处理完一起入室盗窃案的第二天,他乘上了大巴车坐了近5个小时才到芳草市汤凰县。

芳草市和漠水市同属渝南省,漠水市是渝南省的省会,经济要比芳草市高出很多,而芳草市位于山区,不仅交通不便,而且经济也差了很多。

黄可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平日以经营果园和鱼塘为生。在黄可的提议下,他们又养了二十多只鸡。黄可跟他们说这样可以形成生态循环,他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大字不识几个,也不懂什么是生态循环,不过在养了这二十几只鸡之后,他们发现这其中好像还有些道理。

鱼池淤泥及鸡粪用作果树肥料,鸡在果园中捕虫食草帮助果树除草、防虫,节省了农药和人工除草费用。同时,通过每天冲洗鸡舍,将鸡舍中的鸡粪冲洗到鱼塘中,为鱼提供了天然的有机养料。

这种循环既节省了一笔费用,而且还不会破坏环境。

黄可到了汤凰县,并未急着去赶城乡中巴车回家,而是四处转了转。

在他19岁以前从未离开过汤凰县,更别提去到其它省市了。在他印象中,自己小时候家里十分贫困,没有果园,没有鸡场,只有一池鱼塘,他们家唯一的收入就是池塘里的鱼还有母亲辛苦卖菜赚的一点钱。

到高中的时候,父亲包了几亩地种植水果,加上政府的扶持,家里的条件这才稍微好了些。

年轻人的口袋有了点余钱,总想着该怎么花出去,黄可也不例外。他在上学期间偷偷翻院墙出校上网,直到高三那年,他的父亲得了一场重病,在家调养了近一年才恢复,同年高考成绩下来之后,黄可考得一塌糊涂,距离二本最低线都还差18分。

这一年他突然醒悟了,他选择复读。别人休息8小时,他只休息5小时,别人在吃饭,他一边吃饭,一边背单词。第二年高考成绩下来,他顺利考进了漠水市刑事警察学院,学习刑侦专业。

在高二那年,黄可所在的学校发生了一起命案,这起命案也决定了他未来选择上警校的这条路。

那是一起伪造自杀现场的命案,一位女生从教学楼一跃而下,被送去医院抢救两小时之后还是离开了人世。这看似是一起自杀案,结果警方通过刑侦技术,在死者手臂以及教学楼栏杆收集到了凶手的指纹,最终将那位年仅1岁的凶手抓获。

这件事之后,黄可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警校,做一名伸张正义的警察。

汤凰县相比起5年前,变化并不是很大。除了新修的一个广场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变化。

逛了近1个小时,黄可在路边买了一张手抓饼之后乘上了城乡中巴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路途的颠簸让黄可很快进入了梦乡。不知汽车行驶了多长时间,黄可在睡梦中听到售票员喊了一声“峡山村到了,有没有要下车的”,于是赶紧回了一声“有”,然后背上背包,提着一大包礼品下车。

这些礼品是重案组成员送的,有刘天琪老家的榨菜,有赵豪送的漠水市特产——袁记牛肉干,有廖志国送的米花糖,最贴心的就是周嘉欣送的手持式自动按摩仪。她知道黄可的父母是做农活的,免不了腰酸背痛,这时候按摩仪就能启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白天从漠水市出发,真正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入黄昏。他还没有跟父母打电话说自己要回家,他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去年过年本该回家的他,碰巧遇到了一起命案,结果就没能回来,算起来差不多有一年半的时间都没能回家看看了,此时内心怎能不激动。

家里的日光灯还亮着,黄可站着大门口还能听到母亲的叨叨声,听起来似乎是在埋怨父亲这几天没有给儿子打电话。

黄可幸福的表情难掩于面,他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谁来了?”

黄可母亲在二楼听到楼下有动静,赶紧下楼看看。

在农村,街坊邻居串门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通常大门不到睡觉的时候是不会锁的,她还以为是哪个邻居吃完饭路过他们这儿,于是进来坐坐。

“妈,我回来了。”黄可的声音有些颤抖。

母亲还没反应过来,缓了几秒钟之后才几步当作一步,大跨着来到黄可面前接过了他手上提着的东西和背着的背包。

“你也真是的,要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你爸下塘摸几条鱼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酸菜鱼啊。”

“谁来了?”黄可父亲听到楼下动静,穿着泡沫拖鞋就走下来了。

“你儿子回来啦!”黄可母亲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

黄可明显感觉到楼上下楼的动静变快了,当他父亲走下楼的时候,他发现父亲拖鞋都穿反了,足以说明父亲的激动之情。

“好小子,要回来也不提前给我们说一声,家里也没啥吃的,我去给你弄条鱼去。”说着,黄可父亲将拖鞋换过来之后就往门外走去。

黄可刚准备说不用了,他的母亲推着他就上了二楼。一边走一边说道:“没事的,外边天还没有黑尽,你爸很快就会回来的。坐车辛苦了吧?上来坐着休息休息,吹吹风扇。”

到了二楼,黄可发现墙上有几张旧报,上面竟然有自己的影子。

黄可母亲放好东西看见黄可盯着墙上贴着的旧报发愣,笑道:“前段时间你爸去了一趟县城,路过报亭的时候发现有份报子竟然有你的照片。他脑壳一打铁,把那十几份报子全买回来了,回村子只要遇到朋友和熟人就给人家发一份,还乐呵呵的说这是我的儿子,瞧把他能耐得。”

黄可忍不住眼泪都流下来了,只恨自己没能经常回家多陪陪父母。

这顿晚饭吃得比较迟,直到晚上9点才正式就餐。

不大的四方木桌上全摆着黄可爱吃的菜:酸菜鱼、土豆丝、香肠腊肉、泡豇豆……

这一顿饭也许是黄可吃得最幸福的一餐,有家人陪伴,心情永远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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