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前,李子青和陶瑶站在走廊聊天,望着对面黑漆漆的教学楼,不由得感叹道:“这学校越来越冷清了。”
陶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悠悠地说:“可不是嘛!高考结束了,学校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明年这时候就轮到我们了。”
“瑶,你有目标吗?”李子青突然转过头问她。
“我……”陶瑶一愣,随即摇摇头:“没有,或许到时候随便找一所大学上,或许到时候出国,我也不知道,未来的事……”她顿了顿接着说:“谁又能知道呢?”
“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李子青问。
“为什么遗憾?”陶瑶不明所以地问。
“没有为了自己的以后努力一把,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李子青问。
“努力了又如何呢?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也都无法重来。”良久,陶瑶低低地说,那一刻的她全身被悲伤所笼罩,那么浓厚那么压抑。
李子青一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陶瑶,平时的她总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好像没有任何烦恼忧愁似的,和现在的她截然不同,突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子青想去哪里?”陶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以至于李子青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我……”李子青纠结了一会说:“我想去华清。”
陶瑶并没有太意外的表情,高兴地说:“加油,我看好你哦。”
李子青转头看了她一下,问:“你难道不会觉得我自不量力吗?”
“怎么会!”陶瑶嫣然一笑说:“每一个有梦想的人都值得被尊重,只有我这种浑浑噩噩度日的人才是可悲。”
“瑶,你怎么了?”李子青有些担忧地问。
“我没事啊!”陶瑶笑着说,可李子青还是发现了她眼底的脆弱和悲伤。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是你永远的朋友。”李子青挽挽她的手臂。
陶的眼眶不由得红了,晶莹的泪水险些掉了下来,她仰着头,仍旧笑着说:“子青,谢谢你,我先回教室了。”
李子青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头,她觉得陶瑶的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令她难以承受的事情,可是她不说,她也不好再追问。
“怎么了?”宁远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问。
“没怎么。”李子青摇摇头,说:“这学校越来越冷清,高三的学姐学长走了,若风走了,荞荞走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
“但同样的,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进来。”宁远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问:“怎么又多愁善感起来了?”
“不知道,就是心里闷闷的,感觉很不舒服。”李子青皱着眉有气无力地说。
“别想那么多了。”宁远又拍拍她的脑袋说:“烦躁的话我带你出去逛逛。”
李子青一看手表,连连摆手道:“快上课了,我可不想再次被抓个正着,我这运气也是没睡了,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噗嗤……”宁远不由得笑出声来,想到她的两次遭遇,自己还是很同情她的。
“不带你这样幸灾乐祸的。”李子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说。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陈牧在旁边经过,仿若没有见到他们似的,一言不发擦身而过。
“自从荞荞退学以后,陈牧就变了很多,寡言少语、心事重重。”李子青叹了口气说。
“你又操心别人的事情。”宁远无奈地笑。
“我……我就是有感而发一下。以前总觉得所有事情都不会变,所有人都不会离开,可是短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朋友一个个离开了,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想想就很难过。”李子青闷声说。
“也不知道怎么养成你这个性格的,老是这么伤春悲秋的,这样不好。”宁远摇摇头说:“等上大学了,我就带你到处游玩,走过的路多了,看过的风景也多了,心境应该就会发生变化。”
“不要不要。”李子青连忙摇头:“出去玩不是累死了吗?我还是比较喜欢待着看看睡睡觉,这样的日子才是真的美妙。”
“瞧把你懒得!”宁远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说:“好了,我们进去上课吧!”
上课铃响,沈冬怡抱着一叠卷子走了进来,说:“应数学老师要求,这节课进行数学模拟考。”
所有人闻言只是将桌子上的本收进抽屉里,安静地等待着试卷下发,这种突然考试的情况已经经历太多次了,所以早已见怪不见。
“感觉怎么样,都会做吗?”宁远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笔袋问。
李子青抱着自己的脑袋在桌子上撞了两下,痛苦地说:“不会,好多题似曾相识,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会就不会,怎么还拿自己的头撞桌子,也不拍撞傻了?”宁远笑着说。
“我就很傻啊!”李子青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你看我这么差,或许没有办法和你一起上清北了。”
“胡说八道!”宁远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说:“不会就学,你要是敢放弃,我就揍你。”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温柔地安慰我吗?为什么这么凶?”李子青嘟着嘴说。
“难道你想要大学四年分隔两地吗?”宁远严肃地问。
“当然不想了。”李子青有气无力地回答。
“所以呢……”宁远敲着桌子问她。
“知道了!”李子青哀叹一声,认命地翻开练习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转头瞧向悠哉悠哉看漫画的人,抱怨道:“我发现你现在一点儿都不温柔了?难道你已经厌烦我了?”
“你这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什么!”宁远被她委屈的样子逗笑了,说:“我要是厌烦你了,就应该不管你,然后自己一个人考上清北,离你远远的,这样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