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龙城内,没有高如房屋般的火焰,也没有一地的残肢断臂,有的只是一众市民正疯狂逃窜。大家的口中哭喊哀嚎着,一个恐怖的黑色巨型怪物正在攻击城内的居民。
然而,刚谬目前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虽然体内的一部分仁慈之心已经被完全恢复力量的启抽走,但他明市内很多都是和自己一样受苦受难受尽压迫的穷苦百姓,都是教国帝王东征梦的受害者。
东征梦,对教国“天命归我”行动的讽称。教国被兽国和矮人大量吞并土地的三百多纪过去,在帝王统一各部之后,通过和龙族的合作,前方战场捷报频传,失去的故土也被大量收复。但此刻三个国家的人口都被大量消耗,曾经被兽人占领的土地完全没有得到好的管理,地表之上只是多了许多的帐篷和野兽啃食草根的痕迹。不同于兽国役唤氏族的“牧场政策”和其他氏族的,矮人各部的“矿产焦土政策”完全毁坏了大量的土地肥力,但东边的大量贫瘠土地,作为居住地还是可以的。于是教国向南方和东方强制派遣了大量无固定工作、无固定居所的教国居民。这其中有囚犯,有奴隶,还有大量因为高赋税而失去工作的贫苦百姓。南方由于气候、毒虫和陌生植物的原因,推进一直很慢,只有远境城一座城市算是在十几纪来站稳了脚跟。而向东方,曾经的领地政府的行动获得了部分成功。但土地所带来的价值极低,由于矮人曾经的开采和挖掘,放牧和耕种等相关活动已经无法继续。作为居住地,首都又需要输送大量的物资过去支援。东方边境的一座座“毒城”已经成为了教国的心头之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兴龙城作为东方和南方中两座城夹着的一座城市,不可谓不尴尬。土地中的红土和岩滩上的黄色地貌都很贫瘠,附近的青色矿产硬度不如龙火石,红岩附近还有暗青色的蒸汽,闻起来恶臭异常。不说这些,山群内的夜晚还会有巨大的毒虫横行霸道,兴龙城目前外贸完全是逆差状态,教国的高层对这座城市的发展前景并不抱好的看法。
回会城内,刚谬将曾经危害居民食品安全的无良商店的老板摁在墙上,并将将胸口的魔法石摘下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之上。不一会儿,青紫色的光芒亮起,老板的五官中就渗出黑灰色的灵魂气息。
半晌,刚谬拿起吸收完成的灵魂石,漫步走向了的当地律法呈,背后的老板逐渐变成一种灰黑色的凝胶,粘在了墙壁之上。还记得几个月前,自己因为石屋楼上的邻居半夜某些“双人活动”太过吵闹而报告到护卫局。由于对方在首都工作的经历和有一个在兴龙军工作的丈夫,护卫局便以此为理由反过来怪罪刚缪自己太过脆弱。
“虽然你根本不屑一顾的样子很靓仔,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神选。那个家伙的心是黑色的:欺软怕硬的象征,干得好。我很久没吃到过这么纯正的恐惧了。”
刚谬看着不远处自己和邻居逐渐枯黄的田地,又想了想每年固定的赋税,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而启则不同,他知道圣神是依靠着信徒的信仰而存在的,越忠诚、越狂热,圣神的力量也就越强大。然而,如今的情况全部被山王福君改写,因为就是他发现,圣神可以食用敌方信徒的恐惧为食,增强自身的力量。更何况,只要你想,无论谁都可以是你的敌人。
启看了看刚谬口中,深岩递过来的兴龙城的赋税报告说明。
“每年的税收为缴纳税赋最高层十五户居民的百分之四到百分之八,这是什么奇葩制度?那这些富人如果缴纳了一万新元的赋税,老百姓岂不是要交四百新元。假设今年收成很差,那这四百新元不就是天数字吗?”
启将这份件拍在桌上,躺在老人椅之上摇摇晃晃,身上的雷电秘能宛如线头一般抖来抖去。深岩看着几百纪都处于三眼大叶地罗的父亲,如今变成了一副雷电青年,自在肆意的样子,自己即感到开心,又感到担忧。
启作为叶地罗种群的创造者,感受到了深岩内心的情感,哪怕是处于轰雷分身的情况下。
“别担心,现在我的实力与日俱增。如今,是时候回到那里了。”
万层云之上,高天之巅,启的灵魂正和千通晓的灵魂打坐。通过刚才魔法重塑,千通晓依靠着多代霍卡林灵魂的力量强行将自己扭转成了兽国语言的精通者。代价就是,如今,千通晓变成了一只通体橙灰色的大老鼠,前一具灰黑色的躯体被烧坏了脑子,已经被启用雷电轰杀至渣。
照往常,一天之内损失一个躯体,千通晓肯定会抽自己两个耳光,一定要痛的需要张嘴缓和的那种。但如今,千通晓看着自己的躯体正在极远的地面上以一个小黑点的形式躺着,自己的灵魂处于高天之巅和一位圣神邻坐而息,自己也没啥可觉得亏的。
如今,千通晓被启传输了大量的记忆,这其中有轰雷意志的传承,有对周围一众兽人的介绍,也有启讨厌地底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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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通晓并没有为启的坦诚感到冒犯,相反感到放心。因为很大程度上,自己和启是一个兽人、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启有时话还没说完,自己就会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他不会抢答,因为启很讨厌被打断。这些从来没有长辈交给过一千多岁的自己,但千通晓知道,这是血浓于水的某种情感,也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熟悉。就好像是半夜之中,一个毫无友情和爱情的死宅疯狂幻想着自己会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理解自己,无条件呵护自己的异性存在。然后发现,这世上,存在的不过是爸爸和妈妈罢了,而终有一天他们也会变老,化为尘土。经过一番思索,发现没有结果。甚至崩溃到期待着有人会为自己的近况发表的某些东西点赞时,而获得的那一丝丝安慰感而庆幸。
不过千通晓出生在尸体堆中,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这一生娶过四百多只异性同胞,二十只同性同胞,还和一万多只以上的异性同胞和十五只同性同胞发生过关系,子嗣更是多到数不清。但眼前,可以完全信任,而且自己可以敞开心扉,而且的而且,对方可以完全听懂并相信自己的,只有启瀚教的主圣神启了。
刚谬一把捏住了律法呈的两个黑心护卫,前者叫斌里,经常在下班之余从附近的几处商店收取保护费用,哪怕他只是辅护的职位,权利仅仅是追追小偷、辱骂发出噪声和摆摊挡住一部分道路的老人们。后者叫鲍马,胡子拉碴不说,耳朵之上还长了两个恶心的肉瘤。平日自己每次看到他时,都在用下流的眼神观察着四周的异性人类。转过头来和自己谈话的态度宛如高天之神一般,用下巴和鼻毛看着自己。但面对律法呈副局长“长官”和自己的科室长时,点头哈腰不说,嘴巴的笑容几乎可以咧到耳朵根。
借用着启的一部分神力,刚谬通过通透视觉借着鲍马的伤口看到了一部分他的记忆。就在前天,两个人去拐角处的面包店收取“护卫费”,他们带着口罩和面罩,一身蓝衣,两个突出的肚子宛如怀孕的妇人一般。二人遭到性格狂烈的女店主的反抗,鲍马的脸甚至还被店主用指甲划伤。之后,收钱的木柜不但被粗暴的打开,扯断抽屉,连店主也遭到了凌辱。至今,刚谬看向拐角处,女店主肚皮上的疤痕和心中的愤恨自己还能通过通透视觉感受到。他知道,这种痛苦,直达心灵。
见女店主走出大门,刚缪躲在花盆后观察着那边,出于雄性的表现欲望,刚谬将鲍马的灵魂一把从脸中扯出。但在女店主的眼中,这个浑身紫色尖刺,呈凝胶状的怪物只是扯掉了胖护卫的半张脸皮,令她毛骨悚然。
刚谬扶着斌里的肩膀,将他宛如绿叶菜一般“整个捋直”,轻轻的整理好对方的头发。随后伸长手臂,一拳从对方的胸口穿过,打到了隔壁鲜花店的门牌中。最后,像炫耀战利品般,把两人的尸体甩到了女店主的面前。
刚谬故作态势的甩了甩拳头和盾牌上的血液,但见女店主已经晕了过去,也只好作罢。只好转头开始应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用短剑刺自己后背的护卫科室长。
通透视觉中,对方名叫老罗。是一个尽职尽责、身体有一些难言之隐,面对他人略显懦弱的家伙。虽然掌握着上司和副局长贪污腐败的证据,但为了自己的官职和家人的安全,还是将秘密烂于心中。
刚谬看着对方因常年写材料的右手上中指的一块紫色凹陷,又想了想自己因为农活而满是老茧的双手。飞起一脚将对方踢飞,见律法呈室长趴在地上装晕,自己也没再发难。
听着城门之上的号声,刚谬也不知道是谁回来了。早晨曾看到兴龙军在一位将军打扮的人的率领下离开了城市,也许是烧杀掳掠完成,回到了这里。刚谬看着鲜血淋漓的监狱和律法呈,心满意足的打算向城中走去。
但显然,刚缪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一柄尖刀瞬间就刺穿了他的胸膛。自己不但没有听到圣神启的指引,就连听觉系统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刚谬拼命地抓挠着胸口,却反而被对方挑在空中动弹不得。还不等他为倒悬之急苦恼,旁边一个浑身金甲的男人高高跃起一剑就刺进了自己的哽嗓咽喉,大片黑紫色的鲜血涌出,他还被长剑钉在了地上。
刚谬瘫倒在地,完全不明白所谓的“神钢”为何如此脆弱,启甚至没有拯救自己。因为刚才还和自己共享通透视觉的他,如今已经哑口无言。
刚谬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芒,头盔的两个孔洞上的紫色火焰也黯淡了下去。
临终之前,他注意到,眼前的手中拿着两把剑的英武男子正是兴龙城的二把手莫德将军,而手握一柄眉间刀的正是对方的猎杀小队的队长剃刀。
刚谬自叹弗如,不过也长叹一口气,自己也算是报了仇,死在他们两人手中,也算值得。慢慢的,刚谬逐渐失去了一切视野,感觉就像是跌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冥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