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绕绕,仿佛一直不曾离开一样。
妤温安安静静地在母亲怀里腻歪了一会,似乎连慧县主都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难不成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慧县主轻轻皱着眉头问她。
“我哪里闯过什么祸!”妤温嘟着嘴巴拉着她的袖子,“不过是瞧着春猎场子大,出去走了一圈…许久不出来走动了,兴许是过年时候又胖了,累的了呢。”
慧县主瞧了瞧她的模样。
女儿今天出去的时候,穿着的是方便骑马的衣服,还是她照着将军的常服形制,改制了这件短打,穿在妤温身上,显得格外飒爽。
只是袖口有些脏了,鞋面上也沾了尘土,粉黛不施的脸上有些疲惫,瞧着似乎真是有些累了。
慧县主不由得心疼了起来,遂叫秋水进来,陪着她回了自己的帐子早些休息。
妤温也长大了,眉目渐渐越来越明朗起来,既有她父亲性格里的刚烈,细微之处又有她这个母亲的一些影子。
只是她的性格太不安稳,这样的性子,京城里的勋贵世家,多是不喜,香门第,恐怕更是过不到一起去。
想想妤温慢慢到了说亲的年纪,慧县主眉间心头就一起愁了起来。
世家大族往往同门当户对的世家结亲,勋贵往往同香门第结亲,若是出身将门,联姻的家族有一些不妥,少不得皇上就会起疑心。
毕竟兵权实在是重中之重,一点不妥,就会让人心生猜忌。
慧县主低低地摇了摇头,这些军国大事,她一个妇人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多想想子女的事情才算好。
三月十二是妤温的生辰,如今是三月底,她刚刚过了十四岁的生辰,春季里赏花宴席林林总总,正是京城中贵女们频繁走动宴席、各府夫人相看儿媳的好时候。转年就要及笄,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算拘着她一年,也不晓得她能长进多少。
她只得妤温一个女儿,隔壁二叔家的小儿子如今才将十岁。武将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将军后院也干净地叫人吃惊,小侄子萧晨最爱缠着他姐姐,总央着妤温带他在别苑庄子里骑马射箭…她要叫妤温收性子,这教侄子骑马射箭的活儿,还是交给自家的大将军吧。
反正现在四海升平,处处安稳没有战乱,他现在可是闲的很。
慧县主自顾自地想着这些,叫人打了水,自己也洗漱休息。
等回到了自个儿帐子里,妤温便换上了一身家常衣服,开口问秋水:“下午在林子里见的那个人,你可在哪家帐篷周围见过?”
她这一问出口,倒是秋水愣了一愣:“那个人?奴婢未曾见过什么人…”
妤温吃了一惊,心想莫不是自己刚刚还魂七窍不定,碰见了鬼?
“罢了罢了,那大约是我瞧错了。”
她不以为然地说了两句,打开装着衣服的箱笼,便叫秋水下去歇着了,“明个儿早上的狩猎大典要早些起来,我这不用伺候了,你去歇着吧。”
妤温打发了秋水出去,眼神正好落在那个被她打开的衣服箱笼,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赫然是一件颜色鲜亮的红色骑装。
灵江三梭布的料子,剪裁合宜,针脚细密,领口和袖口绣着玄色的奔马纹,革带上缀着各色的珍珠玛瑙,配一双鹿皮小靴,显得穿着的人肤白如雪;还有一件猩红色绣金的狐狸披风,风吹而过,猎猎作响,最是飒爽不过了。
大约是重生来的太过突然,前世的记忆便不由自主地就涌到了脑袋里,看见这身衣服,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前世那个另她一生错放的春猎大典。